楚月怡略感惊慌,她原以为网综不会覆盖长辈,没想到信息传播如此之广。
楚闻岳随口道:“哦,我知道那个,上回看她时还碰到在家录制。”
“在家录制?”张晗面露意外,“你可很少带人回家啊,我就记得你上学时有个同学叫白依漾,好像来过咱家……”
楚月怡一愣,她随即低头吃饭,应道:“啊,是。”
张晗:“大学时老见她,后来也不来了,你俩现在还联系吗?”
楚月怡闷声道:“都忙,就淡了。”
张晗不疑有他,点头道:“也是,工作后就这样,忙着忙着朋友就没了,也就逢年过节问候一下。”
楚月怡:“工作后哪有朋友,不全都变成同事。”
她入行时就看透这一点,这圈子里难有真朋友。
楚闻岳漫不经心道:“上回那个也是你同事?”
楚月怡一惊,她听对方提起时光桦,干巴巴道:“是啊,不然呢?”
张晗疑道:“上回那个?”
楚闻岳解释:“就跟她一起录节目那小孩,他今年还挺惨的,父母都困在国外,估计要一个人过年,本来我说邀他过来,好歹别独自年夜饭。”
张晗并不知“小孩”是男是女,她痛快地应道:“那就来呗。”
楚月怡忙不迭吐槽:“人家过年并不惨,而且他不喜欢社交,你们就别瞎操心啦!”
楚闻岳:“说的你很懂人家一样,不是谁都像你没心没肺,可以轻松而幸福地过年,还有不少人没法回家呢。”
张晗:“是啊,我们单位北漂的小孩都孤苦伶仃,也不知道年夜饭吃什么。”
楚月怡:“……”
楚月怡面对父母的双重夹击,只觉得自己被打成“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根本不知道人间疾苦。她不太理解父母惊人的想象力,难道他们认为时光桦会在工作室看春晚、吃泡面,最后孤独而凄惨地度过佳节?
楚闻岳和张晗继续包饺子,他们很快就找到新的聊天话题,却不知此念徘徊在楚月怡脑海里挥之不去。
除夕夜,一家三口用完年夜饭,便聚在电视机前看节目。他们倒不是对春晚多感兴趣,而是享受一年中难得的闲暇时刻,还听到楼下孩童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楚月怡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父母聊天,同时用手机回复各类祝福消息。她原想掐点给时光桦送祝福,却不想对方提前发来春节微信。
她望着手机,无端地想起父母的推测,忍不住询问:[你现在在哪?]
[工作室。]
楚月怡眉毛一跳,暗道他该不会真是小可怜,继续道:[吃过年夜饭没?]
[现在就去吃。]
[在工作室吃?]
[在工作室外吃,但还在公司里。]
楚月怡想起满屋的昂贵设备,突然理解他表达方式的含义:“……”怎么回事?好像更可怜了?
时光桦坐拥金山银山,却在公司吃年夜饭,远离人间的温暖。
公司里,时光桦拿着手机从工作室出来,他乘坐电梯到休闲区域用餐,远远就看到张罗火锅的小程。
因为很多人忙于工作无法回家,所以滞留在公司里共同聚餐,也算消解异乡人在佳节中的惆怅情绪。众人拼出一张长桌,桌上摆满新鲜的食材及饮料,热气腾腾的火锅咕噜噜作响。
小程见时光桦坐到自己旁边,开口问道:“你明天也没什么事做,要不要跟我们去上香?”
时光桦:“不去。”
他见手机弹出提醒,取过看完消息,又补上一句:“我有事要做。”
小程不屑道:“你能有什么事做?大年初一还搞音乐,你要扎在工作室里?”
时光桦淡定道:“有人约我。”
小程:“又开始吹。”
时光桦懒得辩解,安静地涮起火锅,克制地没让嘴角愉悦翘起。
大年初一,楚月怡在家门口全副武装,她穿好保暖的羽绒服,又裹上羊绒围巾,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出本来面貌。她正要偷偷地出门,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楚闻岳端着茶杯出来,他眼看她鬼鬼祟祟,奇怪道:“你要去哪儿?”
楚月怡被亲爹撞破,她索性挺直腰杆,状似随意道:“出门见朋友,不在家里吃,跟我妈说了。”
楚闻岳:“你不是只有同事没朋友吗?”
楚月怡恼道:“不要咬文嚼字地挑刺,我说的是工作后只有同事,上学期间总能交到朋友吧。”
楚闻岳:“那不也可以是同学?”
楚月怡听亲爹又杠,敷衍道:“对对对,是同学。”
楚闻岳:“你什么阶段的同学?初高中?”
“科学会认识的同学。”楚月怡不耐地扬起下巴,她开始高声告状,拖着长调道,“妈妈,他更年期犯了,他变得好唠叨!”
张晗听到此话,她从屋里出来调解,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