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来了?”
“拜完年没事做,过来玩,没想到碰到你了。”秦少川指着地上的梅花枝,“你压的?”
“嗯,我奶奶喜欢梅花,我想压活了移植到她的院子里。”
“种这么多?”
“我怕压不活,多压了几枝,你要吗?开了春可以送你。”
“好啊,我家院子里正好有地方。”秦少川围着压在地上的梅花枝转了几圈,还低下头闻,“真香,要是种一院子的梅花肯定特别好看。”
“要是再下了雪,白的雪,红的梅,那景色一定美死了。”曹玉凤一脸憧憬,奶奶若是看到那景色不知道有多开心。
秦少川笑起来,“玉凤,你可真孝顺。”
“小辈孝敬长辈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有的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长辈是累赘。”
曹玉凤当然知道,她不知道见过多少苛待长辈的。大过年,她不想提这些烦心的事,转移了话题,“你的帽子真好看,哪里买的?”
“我二叔送的,你要不要戴?凤吟特别喜欢。”
曹玉凤摇头,她又不是小孩子,“还是男孩子戴着帅,我就算了,你看我的辫子也戴不下去。”
秦少川看了看她的辫子,“没事儿,回头你把头发绑低一点儿,我拿给你戴,女孩子戴上也好看,我二叔说,县上的照相馆里有女孩子戴着军装帽拍的照片,特别好看。”
上一辈子曹玉凤也想拍一张那样的照片,只是家里太穷,拍不起,长大后,去县上,她特意去相馆里看,那时候就不流行拍戴军装帽的照片了,女孩子们都穿着漂亮的裙子,化上妆。
到了这辈子,她的心思都在读书和改变生活上,这样的小心愿,也就没有再想起,再说她的年纪在那,没有了小孩子的那份纯真。
曹玉凤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跟秦少川一起玩到中午,折了一支梅花就回家了。
照例找了个瓶子,插好梅花,放在八仙桌上。
尹招娣热了早上剩下的饺子,吃完,便出门玩去了。曹玉凤在家里无聊,铺上宣纸,磨好笔墨,画梅花。
没了曹明耀的指导,曹玉凤只能靠着感觉画,画出来的梅花很有自己的风格,梅花的傲骨也展现了几分出来。
只是没有染料,无法表现出梅花鲜艳的颜色。
画好后,曹玉凤在空白处写了一首《梅花》。曹明耀有字帖,曹玉凤经常临摹,字写的比以前进步了许多。
刚刚默写完,听到了院子里的脚步声,便放下了毛笔,吹干宣纸上的墨迹,卷了起来。
昨天,尹招娣换上了绣牡丹花的棉门帘,每次被掀开,牡丹花就跟着飞舞。随着棉门帘的一开一合,姜美玲走了进来。
姜美玲瘦了很多,脸巴掌大小,两只眼睛特别大,像牛眼一样,她还穿着旧衣,头发乱蓬蓬的,随意扎在脑后。
姜美玲是个很注重形象的人,一直收拾的利利索索,自从父母被坐实了“罪名”,她就懈怠了,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了。
她已好久不来找曹玉凤了,大部分时间里就在扫大街的父母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若是有人骂父母,她就像小牛犊子一样冲上去跟对方互骂,若是有人扔东西,她就把东西捡起来扔在那些人脸上,成了村里出了名的小夜叉。
曹玉凤请她坐,“吃饭了吗?”
“吃了,不想在家里呆着,来你这里坐坐。”
“去看叔和婶儿了吗?”
“早上送了饺子过去,民兵起先不让我送,我挠了他两下,他就让我去进去了。”姜美玲说话的语气让曹玉凤想起村里那些彪悍的农村妇女。
“婶儿好一点儿了吗?”
“还是那样,什么都不知道,在裤子里拉裤子里尿,一股骚臭味,不但她自己活着不像个人,还拖累我爸爸,我有的时候就想还不如死了干净。”
曹玉凤心里打了个突,朝她看过去。
姜美玲扯了下嘴角,“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无情了?我也不想,有一次扫大街,我看到我妈拿起了地上的狗屎……以前她多爱干净啊,家里有一点儿脏就要打扫,成了这样,她比任何人都难受。”
曹玉凤握住她的手,“你的心情我明白,可婶儿活着你还能看到她,若是死了,你连个念想都没了。”
姜美玲低下头,一颗滚烫的泪珠掉在曹玉凤的手背上,曹玉凤的手被烫得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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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回杭,不一定有时间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