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凤接过去,拿出来看,同时侧过身,“屋里坐,外面冷。”
秦少川进到屋里,坐在炉火边,伸出手烤。炕上放着绣了一半的鞋垫,好几朵开得正艳的花,他歪头看了看,拿了起来。
曹玉凤只顾着看照片,照片上的自己笑得很灿烂,军装帽上的五星红得发亮,她也比平日里看起来白一些。下面一张是合影,她独自站在一旁,白凤吟挽着秦少川的胳膊,笑得像投了鸡的黄鼠狼。若是把自己剪掉,根本看不出合影上是三个人。
秦少川刚拿到照片时也有这种想法,好像曹玉凤是硬塞进来的,其实他心里面更希望离曹玉凤近一些。
曹玉凤道:“谢谢你,回头我也找个相框,把相片都放进去,挂在墙上。”他们家连放照片的地方都没有。
她这时才看到秦少川手里的东西,又道:“我做双鞋垫送你吧,做了这么久的朋友,还没有送过你东西。”
秦少川也不推辞,“好啊,可我不要这么多花。”
“给你绣竹子,四君子之一。”
“那敢情好,踩在脚底心里也舒服。”秦少川嘿嘿地笑,把鞋垫放到炕上,站了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你玩。”
曹玉凤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在胡同口消失才回去。
秦少川接下来去了白凤吟家,白凤吟拿着照片直叫嚷着好看,给黄佩秋和弟弟看,弟弟伸手要拿,被她拍掉了,就这么一张,拿坏掉怎么办。
她还细细看了合影,要是旁边没有曹玉凤就更完美了,不过这难不倒她,曹玉凤离得远,在相框里放的时候用别的相片挡一下就行了,外人怎么会知道是三个人呢,只当是两人的合影呢。
白凤吟说:“少川哥,你的照片呢?也给我看看。”
“照片在家,我拍的没有你们的好看。”
“谁说的,少川哥长得这么帅,一定好看,带我去看看嘛。”
秦少川只好带着她回了家,拿出自己的给她看。
白凤吟立时看到眼里了,拿着照片不肯放手,“我们换换好不好?你要我的,我要你的。”
“不行,我要留着做纪念。”
白凤吟恋恋不舍地给他,嘟着嘴,很是不满,“真是小气,要不你把底片给我,我拿去洗。”
“那也不行,你有合影就足够了,干嘛非要要我一张照片呢,加洗一张很贵的。”
“我不怕贵。”
“可我不愿意自己的照片摆在别人家。”
白凤吟气得跺脚,“小气,真小气,不给就不给!”她气呼呼地回去了。
秦少川踩着凳子,摘下墙上挂着的相框,把自己的照片放进去,合影另外收着。他其实加洗了一张,是在曹玉凤和白凤吟走的那天傍晚加洗的,洗的是曹玉凤的照片,他妥善地收藏在另外的地方。
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刚拿到照片的时候跟做贼似得,只敢在没人的地方看,他喜欢曹玉凤相片中的样子,笑得很孩子气。
曹玉凤不大像个孩子,总是大人样,说话做事也老成,搞得自己在她面前总是竭力做出大人的样子来。
曹玉凤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照片在秦少川那还有一张,她喜滋滋地把照片拿给尹招娣看,“妈,我好看吗?”
“好看。”在母亲眼里,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好看的。
“我也这么觉得,还照白了,我要真有这么白就好了。”
尹招娣看了女儿一眼,又看看照片,“咦,你不说还没发现,凤儿,你变白了。”
“啊?真的吗?”曹玉凤立刻拿来镜子看,可是左看右看还是那样,不觉得白,“没有白啊。”
“你整天看当然看不出来,确实白了。原先你老是往外面跑,大夏天就在太阳底下晒,能不黑吗,现在你总是在屋里,自然就比以前白了。”
曹玉凤想想也是,重生之前她太调皮了,跟男孩子似得上杆爬树,重生后知道要躲着点太阳。就算底子是黑的,没有了紫外线的照射,总会白那么一点点。现在又有了雪花膏,每天抹一点儿,不奢望变美,只希望比前世的皮肤好,不要糙的一看就是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