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孙姨娘顿时想起来王嬷嬷晚间交给她的一串钥匙和账簿,神色更加慌乱,“奴婢不行的,大小姐这管家权您让老夫人收走吧!”
“娘自请下堂不能再管家,姨娘若不管这个家,难道看我和三妹四弟继续落在冯姨娘手里吗?”
谢洛笙紧紧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句道:“孙姨娘,我信你!这个家只有你当,我们才安全!”
一更天锣声响起,谢洛笙从孙姨娘处出来,一直守在门口的丁香蹦蹦跳跳的跟上,贼眉鼠眼道:“奴婢刚刚瞧见桔梗在外面晃悠,奴婢怕她拦住三小姐,把她缠住了,奴婢是不是做的很棒!”
谢洛笙笑着拍她的脑袋,经过小花园,神情一顿。
钟凌寒不知还在不在府里。
她要见他一面!
翌日,谢洛笙起的很早,经过昨日一事,谢府整个陷入沉寂。
“老夫人昨日吩咐不必请安,大小姐请回。”
王嬷嬷匆匆出来,给谢洛笙请安,眼底一片淤青,显然昨日没有睡好。
谢洛笙轻轻点头,将准备好的手炉递给王嬷嬷,双膝跪下,在院门外给谢老夫人磕头,“孙女谢洛笙给祖母请安。”
从地上起来,谢洛笙又向王嬷嬷屈膝行礼,“祖母身体不好,有劳嬷嬷照看。”
“大小姐这说的什么话,这都是奴婢们该做的事!”
王嬷嬷受宠若惊,连称不敢,对谢洛笙轻声道:“听说天香斋出了新糕点,老夫人提了好几次。”
“洛笙懂了,谢嬷嬷提点。”
谢洛笙感激的朝王嬷嬷点头,转身带着丁香出去。
有了正当理由,谢洛笙出府没有受到阻拦,上了马车,停在天香斋门口,她却没有进去,悄悄转身去了长安王府。
恢弘的长安王府透着和钟凌寒一般的黑压,站在府门前,谢洛笙神色恍惚。
上一世她死在钟凌寒手里,本想这一世对他敬而远之,但偏偏被他看见自己喝解药设局,不得不来请他原谅并帮她保守秘密。
深吸口气,谢洛笙敲响了长安王府的府门。
“吱呀。”
一个长相端正皮肤黝黑透着杀气的男人从府里走出来,瞧见她,神色没有任何变化,“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你语气好点,我家小姐是”
丁香被这人寡淡的语气气到,张嘴要怼,被谢洛笙拉到身后。
“小女谢洛笙求见王爷。”
这人谢洛笙认识,名唤寒松,据说从小跟着钟凌寒一起长大,武功了得为人忠诚。
前世她曾试图拉拢他,但被他赶了出去。
现在,她又站在他面前,目的却是为了见钟凌寒。
寒松冷冷的瞧了她一眼,僵硬的给谢洛笙让开一条路,带她到正厅,没留下只言片语,沉默的进后院。
“小姐这人太放肆了!您可是主子,他怎么敢这么对你!”
丁香双眼通红,护主心切,张牙舞爪的恨不能扑上去对寒松咬上几口。
谢洛笙莞尔,安抚的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他对谁都如此,无需介意。”
如今是她要求钟凌寒,哪还有要求别人的份。
转身,望见正厅悬挂的兵器,惊的向后退了几步。
正厅设置的背阳,四周没有任何装饰物,一排排兵器在墙壁上闪着寒光,主位后墙雕刻的蛇纹透着张狂的邪肆。
自古王孙公子都爱虎,偏偏钟凌寒嗜蛇,他的一举一动也恰似巨蟒张着獠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迟迟不见人来,谢洛笙坐在那,眼角扫着门口,唇角紧抿——钟凌寒在给她下马威!
“小姐,我们走!”
丁香气不过,红着眼拉谢洛笙走。
谢洛笙摇头。
先前她赶走钟凌寒,害他被谢文兮奴役在谢府门口受到胯下之辱,钟凌寒没有把她赶出去已经给了面子!
谢洛笙想的清楚,收了原先的忐忑,对丁香问道:“字帖可有带?”
太久没有练字,她竟想的慌。
丁香瞧她铁了心要和长安王耗着,小脸拉的老长,不情不愿的从袖口掏出一张纸扑在谢洛笙的面前,哑声道:“奴婢去给您沏茶。”
谢洛笙来不及拦她,小丫头已经快步冲了出去,不像是倒茶,更像是去找谁说理。
无奈一笑,低头小心翼翼的拂过纸张,四处找寻,桌上只备下一方墨迹未干的砚台。
没有笔,谢洛笙从发上抽出一根簪子,如墨一般的长发瞬时柔顺的披在肩上,简单的挽起,捏着簪子边沿在纸张上写起来。
微风从谢洛笙身上的白纱掠过,黑丝微动,她静静的坐在那,看着熟悉的诗句,轻轻念出声,那声如潺潺流水,语调虽冷却透出柔情,牵魂勾魄。
一道黑影逆着光走来,站在门口,披着黑袍沉沉的盯着她,薄唇微抿,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她的影子。
谢洛笙如今十五,身段未展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