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知道萧言是怎么想?的。
当初和离的时候倒是干脆利落,现今又开?始优柔寡断起?来了。
他若是果决地同她告别,她还能敬他一敬。
沈希轻轻俯身,在萧言的耳边说道:“表哥,你先放开?我吧,咱们这样不成体统,若是皇叔知晓,你我都麻烦。”
她的话?语很直白,直白到不留一丝情面。
萧言的身躯陡然僵了一瞬。
沈希顺势便将他推开?了,她转身离开?,背对着萧言,向他最后一次招了招手:“有缘再会,表哥。”
天色有些阴沉,加之城楼很高?,烈风扬起?沈希的衣袖,让她的身形带上些侠气。
平王到来时所望见的就是这一幕。
不得不说,哪怕在他和妻子这些年?的阅历中,也?并未见过几个似沈希一般的女郎。
只可?惜这样的人,他们的儿子并不能把握住。
沈希笑容温柔,她轻声说道:“殿下。”
和萧言的婚姻是彻底结束了,但她和平王府的善缘却还没有结束。
平王依然是那副寻常打扮,瞧着不似久经沙场的武将,倒像是一个平凡的男人。
“听说你父亲又升迁了,”他轻声说道,“恭喜。”
分明?已?经不成亲家,说这话?的时候平王的眼里仍含着真诚的祝福。
当初沈庆臣危在旦夕的时候,是平王伸出援手助了他,后来沈希被萧渡玄所胁迫,亦是平王派出援兵帮了她。
现今两家都已?经彻底没了关系,平王依然是如此的真挚。
人的本性是重利轻义的。
沈希少时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世间多的是锦上添花的人,却少有在雪中送炭的。
因?为什么?因?为大家都是好利益的,被利益牵连在一起?,然后再虚虚地覆上一层感情的膜罢了。
可?平王和平王妃到底是不一样的。
沈希的心底冷硬,也?不免生?出触动。
她最后向平王鞠了一躬,哑声说道:“多谢您,殿下。”
平王虚虚地将她扶了起?来,他轻声说道:“不必言谢,小希,日后若是有用得着的,仍可?与我来言说。”
他的视线向下,说道:“没有保护好你,亦是我们的失职,无须有任何的歉疚。”
平王的神情平和,语气却很郑重。
沈希的喉间有些发疼,她竭力控制住情绪,说道:“好,我明?白,殿下。”
即便如此,在擦肩而?过的那个瞬间,她还是微微地红了眼眶。
她是多么幸运,才会在身处绝境的时候遇到这样的夫家。
只可?惜她没能抓住。
与平王分别后,沈希便坐上马车回到宫中。
她不喜欢与人道别,即便是不那么喜欢的人,心情沉闷,自然也?就没有了做其余事的兴致。
沈希放下书册,拉上床帐后就小睡了起?来。
她并不知道此刻外间因?她掀起?了怎样的风雨。
陆太后一拍桌案,便从椅中站了起?来,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萧渡玄:“都已?经万事俱备了,现今突然又说不选妃,你这让母后也?没法同人交代呀!”
萧渡玄神色平静,他长身玉立,甚至没有落座多待的意思。
仿佛还是因?为敬重母亲,方才来亲自跟她说一趟似的。
陆太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急切地说道:“是因?为四姑娘吗?你若是真的不喜她,不纳她就成了。”
陆仙芝自从冲撞沈希后,便被送去了庄子里。
到现今人还没有被放出来,据说日日都在抄经抵罪。
因?为是皇帝的人亲自盯着,连陆太后都不知道陆仙芝到底是生?是死。
沈希是萧渡玄一手养大的人,也?是他心中的一个禁忌。
虽没有男女之情,但他无疑是极在乎沈希的,连夫君都是千挑万选后才择定的平王世子。
所以陆太后急切地希望陆仙芝能同沈希打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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