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找了好几次都没注意到……”

她说着忍不住扯过披肩擦了擦眼角，“光明在上……真是……”

苏珊大婶才把托马斯的弟弟妹妹送到自己家，在此时又折返了回来，看着托马斯呼吸微弱的憔悴样子，抹着眼泪坐下来握住了他的手。

牧师约瑟夫也被请过来了。他走到床边掀开毯子看了看，又掰开了托马斯的嘴看了两眼，很快就摇头叹气道：“圣水只能涤净污浊，安抚病痛……这样重的伤，又是在内部……”

他断定这是人力无法拯救的重伤，只提议还不如让托马斯早点归于光明的怀抱，也免得继续被痛苦折磨，最后留下了两瓶圣水就离开了。

在房子里拄着拐杖的猎人与妻子对视了一眼，苏珊大婶也绝望地闭上了眼。安妮塔坐在一旁仰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虽然所有人都没说话，但她已经从他们的表情和思绪里发现了——他们心里已经认可了约瑟夫神父的话，不再抱有希望了。

“可怜的孩子……”过了好一会，苏珊大婶才带着哽咽低声开口。她胡乱擦了擦脸，站起来开门，“我再给他煮几碗甜汤吧……”

在苏珊大婶走后，猎人杰夫和妻子也叹息着离开了。房间里一时就只剩下了安妮塔一个人。

简陋的房间里的灯光比小镇教堂的还要昏暗，还一晃一晃地，好像下一秒就要灭了一般。

安妮塔出神地看着托马斯惨白的嘴唇，想起刚找到他时，他还能在昏迷中微弱地咳出一点血来——可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就连呼吸的起伏也变得微不可查，整个人几乎像一具尸体一样直挺挺地躺在那里。

「这是人力无法挽救的重伤」。

看着眼前的场景，安妮塔蓦然想起了约瑟夫神父不久前的话。

但她的脑子里的另一个念头忍不住反驳道——

这个才不是什么「人力无法挽救的」的伤。

至少……她知道有一种东西，可以拯救这种内脏伤。

——愈合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