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师,是关于楚湛的事。”
他的徒弟恭敬道。
听到楚湛这个名字,不死原站起身,问,“我让你们进行的调查有结果了?”
“没错。”
徒弟把陪酒女偷听到的事告诉了不死原,然后说:
“就像您预料的一样,楚湛和左愈之间果然有矛盾,而且已经激化到了不可调解的地步。他们闹到这步,就是为了温潇。楚湛对温潇还有情,这件事被左愈察觉,左愈说以后不会再让楚湛见到她。”
“呵,还真是英雄都难过美人关啊。对这些要什么就有什么的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果然就是最好的。”
不死原轻笑着道,声音中带着一抹浅淡的嘲弄。
“那禅师,我们下一步是——”
徒弟还没问完,就被不死原打断道,“按照原计划进行。我会在这周日回东京,到时我会见楚湛一面。我让你们做的调查不要停,时刻监视住左愈和楚湛这两人在东京的动向。”
“是。”
不死原禅师把手机放回到桌子上,正要继续打坐,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然后是轻轻的敲门声,三下。
“请进。”
房门被推开,斋藤介缓缓走入,他今天穿着黑色和服,整个人看上去都像被笼罩在阴影中。
“禅师,您要回东京?”
斋藤介在不死原面前站定,开口询问。
不死原微微一笑:
“是有些事要回去处理。”
闻言,斋藤介的眉头轻轻皱起,沉默了片刻他道,“您忽然做这个决定,是不是和千桧理有关?”
“不,她很好,你多虑了。”
不死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一下说,“看护妹妹的佣人,对我绝对忠心,她会得到很好的照顾,在开始仪式前不会出任何这方面的纰漏。”
斋藤介的眉头却没有舒展开来,他低声道:
“看来,我也有必要回东京一趟。”
现在左愈和温潇都在东京,而祖父也一直让他回东京,他没有理由不回去。
更何况,最近他一直有种预感,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晚上他总是会陷入深度梦境,看到他一直关心着的女人站在围墙之下,他想要追上前,却总在还没接近她的那一刻,就看到那些墙轰然倒塌,将她压倒。
要么就是和十一年前如出一辙的大火。
可笑的是,他并没亲眼见证当年的大火,却总是在梦里梦见那么逼真的火焰,跳动着扑向她,要将她吞噬。而她被逼到退无可退,从高楼往下的那一跃,更是让他惊醒。
“介公子?”
不死原见他出神,出声道。
斋藤介这才回过了神,望着不死原,沉默片刻后说,“回东京之后,我想把千桧理接到我那里。”
他知道祖父已经调查到千桧理还活着,虽然他清楚祖父不会对一个卧床的可怜女人做出什么,但既然千桧理已经被发现,那他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毕竟当初把她放在不死原禅师那里了,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现在,他想把千桧理接走,因为他可以给她提供更好的医护条件,而让她置身于自己的羽翼之下也更让他放心。
他原以为不死原禅师对此不会说什么,可对方的反应却让他有些意外。
“不行。”
不死原盯着他,十分坚决道,“千桧理必须留在我那里。”
斋藤介皱起眉问:
“为什么?”
面对不死原,他也不是完全的言听计从。他之所以一直听对方的指挥,只是为了给对方说的仪式机会,想要拯救千桧理罢了。
所以,当他感觉不死原的意图和他的目标相悖时,他当然会有疑问。
而不死原也知道这一点,他淡淡道:
“因为如果贸然转移她,会破坏我的仪式。”
斋藤介望了他半晌,没有说话,随即点头道,“我明白,是我唐突了。”
不死原轻轻笑道:
“我知道你有多怀念千桧理,但小不忍则大乱,等仪式告成她能醒来时,你想陪她多久都可以。见到曾经的青涩少年长成如今的翩翩公子,她也一定会很欣慰。”
斋藤介露出一抹怀念又带着期盼的笑意,“你要的东西,我都会尽快找到,只要千桧理能醒过来,一切都值得。”
等他离开房间后,不死原禅师沉下目光,脸色变得阴沉。
而斋藤介走出后院,对站在交接处的白石苍道,“禅师没有同意让我带走千桧理。”
白石皱眉道:
“为什么?现在这种时候,千桧理的存在已经暴露,把人放在我们这里,只会更好吧。”
斋藤介望着种在前院的樱花树,因为不到季节,樱花还没有开,那光秃秃的树枝好像暗示着一种无声的凋零,在他眼里,越发显得寂寥。
半晌后,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