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飘零,恍然秋已尽。
故人难寻,素颜化薄云。
锦书难寄,鸿雁悲鸣,
春花灿烂又别君。
元旦节那天,邹哲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过来看看我们,顺便看看我姐。对于我家的变故以及姐姐的婚姻,从来没对他提直过半个字,所以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我手足无措。
我只好给我姐打了个电话,她把她新家的地址告诉我,让我带邹哲轩去她家。在磁器口的西大门接到大头轩,他执意要先去茶楼喝杯茶,我说茶楼已经结业了,我妈不做茶楼生意了,她最近身体不大好,他就更要坚持去看看我妈。无奈之下,我只好将事情的始末经过对他详述一番,没想到这小子刚毅的脸上,竟布着悲恸的表情,他那双硬朗的菱形眼里,竟渗出晶莹的泪花。只不过我虽然一切尽述,仍然没有勇气提起姐姐的婚事。
我带着大头轩来到童心路那间破房子,看到大头轩的那一刻,我妈很开心,她那张枯瘦的脸上,荡漾着笑容。她想坐起来新手给大头轩倒杯水,被大头轩制止了,他一边扶她坐起来,一边难过地说:“兰姨,江韵这孩子就是这样,他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那么倔,你就少生点气,气大伤身哪!想不到几个月没来这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闲聊了一阵,亲眼看着我妈吃了药睡着之后,我才带大头轩往我姐姐家里赶去。
姐姐的新家在杨家坪的一条小街,离磁器口有三四十分钟的车程。那是一条僻静的小街,整条街都是烧烤摊,烟熏雾绕。姐姐的家在一栋破旧的民房2楼,墙壁上原本是白色的瓷砖,已经附上一层厚厚的烟尘。
进了门,家里虽然很简陋,但是很干净,比起外面的肮脏龌龊好出百倍。姐姐已经做好了一大桌好菜等着我们。
我问:“钟哥呢?”
姐姐一边替我们夹菜,一边回答:“他出去跑生意了。以前他多风光啊,火锅店老板,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大头轩迷糊地问了一句:“钟哥是谁啊?”
“我姐夫。”我如实回答他。
邹哲轩的表情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脸好像阴霾的天空,布满乌云。继而他露出笑脸,可他支支吾吾的语言,难掩他内心的激动:“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应该告诉我一声啊……结婚好啊,以后不用一个人漂来泊去的了。”
姐姐苦笑着,给他夹了块红烧肉,说:“大头轩,以前是媛姐不好,你帮媛姐,我却三番五次对你发脾气。你是个好男孩,你应该找一个配得上你的女孩。”
邹哲轩却碗筷一推,不吃了。我知道他为我姐的结婚难受,因为他深爱着我姐,我能体会他此刻的心情,所以不便说什么,只好任他由他。
姐姐镇定地吃饭,语重心长地说:“大头轩,你听媛姐说,你以后不要再为我做任何傻事。以前的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以后要做个堂堂正正的男人,知道吗?”
我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可她的表情十分凝重。大头轩沉默着着流泪,我知道他一向都是个硬汉子,流血不流泪,看来他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姐姐接着说:“世界上的好女孩多着呢,你应该找一个念过大学的,至少跟你学历匹配。你赶紧吃饭吧,吃完了赶快走,免得老钟回来撞到你要找你麻烦。上次他吃了你一拳,他心里还窝着一把火呢。”
邹哲轩便拿起筷子,疯了似的刨饭。吃完饭,他什么都没说,重重地摔门而去。
姐姐现在没有工作,在家养胎。她跟我谈起上学的事情,她叫我不要担心,她一定会想方设想替我筹齐学费,我说,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反正我现在没有念书的打算。
跟她闲聊了一阵,我回到童心路的小巷子里,屋里有人说话,原来是大熊过来陪我妈。妈妈见我回来,吩咐我出去,并让大熊关起门来说悄悄话,我只好在门外踅来踅去,足足等了半个钟头,大熊才开门出来。
我好奇地问他:“我妈跟你说什么啦?那么神秘!”
我原以为大熊会保住那份神秘,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就告诉我:“她认我做侄儿,并且托我在她死后照顾你。她说你虽然还有姐姐、还有小姑,但是你没有哥哥了,她叫我以后把你当弟弟一样照顾。”
大熊话音未落,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后悔极了,我不应该问这个问题,简直就是自讨苦受!他一边替我擦泪水,一边嘱咐着:“以后你就是我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必须得管。从明天起,你们就搬到我家住,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另外租一套好点的房子。这个地方又冷又潮,你妈的身体受不了,要是她的病转化成风湿性心脏病,那就麻烦了。至于你上学的事,我允许你休息半年,等到9月份的时候报复读班,我是你哥,学费由我来解决。”
大熊兴致勃勃地向我宣布了一段新生活,突然间我豁然开朗,对他说的一切,也都欣然接受。我说:“既然有了新的生活,那就让我和过去彻底告别吧。大熊,我还想做一件事情,请你务必答应我。我想回一趟巫山,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