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这么啰嗦,大嫂受得了吗?”
“肯定受不了啊,所以每晚9点半前准时回来,连午夜剧场都没有。你应该问靖哥受不受得了。”
“哥,闲置了二十几年的引擎是比较难打火的。你多试几次说不定成功了,不要气馁。”
“不如去找两个熟女姐姐,给靖哥做引路人?”
“江湖规矩,搞处男要封利是的喔。”
“哈哈——”
何靖斜睨这两个玩心四起的男人,心想当初偷渡的时候怎么不把他们摁在海里算了。
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张永强穿了件厚夹克,指间夹着燃了一半的烟走进来。身后是烫着精致细卷红唇夺目的侯淑仪,手里还拿着一盒雪茄。
“靖哥,淑仪姐。”
张永强点头,瞥了眼没打招呼的何武,径直坐到何靖旁边。
“走廊外面都听到你们在笑,在说什么啊?”侯淑仪主动搭话。
她知道最近何武年少气盛对张永强有怨气,先不说两人有多少手足之情,至少也是共事过的义气兄弟。夜总会领班周旋有道,落座先开口,让大家好说话。
“没说什么,来来去去就是他俩那些屁话。”何靖说完,端起桌上的酒瓶往空杯里斟满,直接移到何武面前,抛了眼色。
何武抿唇,左手拿起面前的酒杯,“强哥,上次是我不懂事。论能力我没有我哥强,帮不上你太多忙。但我还是想跟着你混,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次。”
语气诚恳不足,倒也字字铿锵。原本就没怎么生气的张永强扭头看着何武,心想同一个妈生的两兄弟差别还真不小,罢了。
他伸手接过酒杯,琥珀色酒液轻轻晃荡顺滑入喉,酒杯即空。
愿意把赔罪酒喝完,是大佬对小弟难能可贵的谅解。这份谅解不是因为何武愿意低头,而是何武有何靖这样的哥哥替他挡在前面。那天公审之后,张永强终于明白什么叫能做大事的人。
这样的人,同样也能做坏事,当初就不应该救何武,也不应该给何靖机会。
“行了,酒喝了就别婆婆妈妈。”张永强把烟碾熄。
“对嘛,大家都是兄弟,哪有什么隔夜仇。阿武,以后要跟你哥多学学,你有他一半会做人做事就好了。”侯淑仪把拿进来的盒子打开,抽出一根罗布图的雪茄,剪掉茄帽用火柴点燃数次,将预热充分的雪茄递给张永强。
手势纯熟,态度恭敬,像极了深宅大院里伺候当家的夫人。
“我哥也不是事事厉害啊,至少在搞女人方面就比不上我。”何武见张永强抽着雪茄神色放松,又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
“我见过了,阿武,确实你哥的比你厉害一点。”平头揽住何武的肩膀,望向何靖露出邪笑,“就是不知道那位学生妹受不受得了——”
“再讲我切了你,以后全职在大富豪做龟公。”何靖剜了眼平头。接过侯淑仪递来的雪茄,吸了口前调果木浓郁的烟叶,后劲苦涩的茶味豆子的醇香盈满肺泡。
“阿靖什么时候把女朋友介绍给我们认识啊,说得神神秘秘的。”侯淑仪将燃烧着的雪茄逐根递出给包间内的男人,“全港最漂亮的小姐都在我这里,你居然还能看得上外面的女人,是生得有多好看啊?”
何靖笑而不语。
“行了,我们说点正经事,你先出去吧。”张永强拍拍侯淑仪白嫩的大腿,她识趣站起退出门外。
“倪少翔已经搭上俄罗斯那条军火线,摆明要抢蒋二手里的生意。但目前什么都没谈定,那帮俄罗斯人离开了本港,去哪里倪少翔也没说。”张永强吸了口雪茄,眼神淡淡,“最近社团有内鬼,所以他什么事情都很谨慎,问了也不会说。”
“他对这次生意十拿九稳,交代我等那群俄罗斯人下次再来的时候要服侍得他们舒舒服服。”张永强往前倾身,侧过头望向平头,“平头,到时你要陪他们玩几局。”
平头疑惑,“玩什么?”
“你最厉害是什么就玩什么。”张永强停顿,“那群俄罗斯人赌瘾很大,赌枪赌钱,赌屁眼赌亲妈都敢。听说上次赌输了,屠了个跨国洗钱集团的地下钱庄。所以这次,说不定就是赌命。”
粗圆雪茄夹在平头修长白皙的指端,烟雾漫在眼前,脸色却微微僵硬。
“本港大小赌庄,你认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平头,你可以的。”何武对张永强说的那些暴行不以为然,伸手拍了平头大腿。
一张随意折迭的票据从平头口袋里掉出,何武顺手拿起打开,“什么东西啊?叼,你居然去看英文电影——”
“你管我?”平头回神,伸手从何武指尖抢回票根,塞进口袋。
“你不是不喜欢鬼妹吗?嫌人家肉弹身材吃多了腻味。现在你就带个鬼妹去看电影,别跟我说你是自己一个人去看的。”
“我跟街口欣欣士多那个师奶一起去看的,行不行?”
“顶你个肺,口味比鬼妹还重,她哪看得懂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