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以后不要再提这个字!”
“医生说了,你的病都是小事,你很快就能康复。你要保持好心态,好好养病。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以后这个家都要靠你,知道吗?”
“对不起姐,我惹你生气了……”陈望躺在病床上,努力扭着头,眼中露出了渴望,语气很虚弱,似乎在追忆着什么。
“姐,这几个月来,我想了很多,想通了很多,看透了很多,爷爷不在这儿,我有好多话想说出来。你知道吗?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因为这花花世界我还没看过呢,人们都说,这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有多光明。爷爷常说,男子汉大丈夫,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我还没有出人头地,我还没有赚钱长大,我还没有让你和爷爷过上好日子,我……我也不想这么早就这么走了。”
“今天,来换点滴的医生阿姨跟我说了一下我的情况,咱们家……据说爷爷已经翻箱倒柜,再也没有钱给我治病了,他们……要赶我走……”
“我好怕,我好怕!我不是怕死,我是怕……家里以后没了我,你和爷爷……会难过的……”
人,只有在死的时候,才会感受到对求生的那份挣扎般的渴望。
此情此景,印刻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韩辰心中。忍不住,他脚步挪移上前了几步。
见此情景,即便以韩辰从战火中浴血奋战八年,磨练出来的钢铁之心,也不禁颤动,颤动!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纵然钢铁,遇热也熔。
所谓真情,人间至在。
大爱无疆,永恒永久。
这个时候,陈望也看到了韩辰的身影:“姐,他是谁啊?”
陈曦道:“小望,他是韩辰,咱们韩家家主的儿子,咱们爷爷口中常提起的少爷韩辰。”
“原来是少爷啊!”陈望以眼神对韩辰示意。
“我早就听爷爷说过,咱们主家的少爷,是个很厉害的人,少爷……能够回来,我真的好高兴。”
他语气虽轻,可韩辰感受到他言语中的礼貌。
他声音虽小,面临此等祸端,却拥有着超乎常人,超乎他这个年纪的镇定。
韩辰看在眼里。
陈海生把他们教得很好。
兄妹俩虽然读的书很少,可论人品,绝对不比那些所谓的天潢贵胄差!
“你叫陈望。”
韩辰缓步走过去,把手搭在他身上盖着的一层沾了灰尘的破棉被上,眼中既沉然又充实着怒意。
“是啊,少爷。”
韩辰不语,看着他身上被扎的千疮百孔的针管窟窿,往昔的一些记忆,也如潮水般浮现在眼前。
“你,得了什么病?”
“我……我们也不清楚,听医生说,好像是……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