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授,我认同你的观点。”
伯昀一怔。
“林小姐的答卷我批阅过了,”沈一拂流露出淡淡的笑意,“语文数学几乎满分。”
反转来的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懵了,书呆子难以置信看着伯昀道:“不会吧,你妹妹还真是罗先生第二啊?”
“沪澄采用的还是壬子学制,就算特招,一样要修习其他学科,林小姐如不打好理科的基础,今后的学习反而会举步维艰……”沈一拂看向伯昀:“此事本不难办,不少中学都开设了预备班,一个学期用以补短,应是够了。”
伯昀这才会意:原来他让我妹妹另择他校,是这个用意。
沈一拂说:“当然,如果我早知林小姐是林教授的妹妹,还会有别的提议。”
眼见这两位教授绕不开这圈,周围的人索性也不着急转话题了,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用广东腔问:“系什么提议?”
沈一拂似笑非笑,“离开学尚有时日,如林教授亲自指导,难道不比预备班更有成效?”
“可……”伯昀本想说实验室忙,忽然觉得这话另有深意,便下意识改了口径,“……就算是午休能匀出点时间,我一个人也教不过来……”
“那有什么的?”书呆子一拍他的肩,“你一个人忙不过来,不还有我们嘛……这中学生的物理化,还能难倒在座的谁?”
“就系说,数学能满分的人,点会学不好物理?”那香港口音的年轻人附和道:“组长,里(你)放宽心吧,最多忙碌时我来带,其他的我不敢保证,物理和英文一定稳妥啦。”
夏尔睨去了鄙夷,“单子,你这方言味比我还浓,人家听得明白?外文这块还是我来,我还能教她法语。”
一桌科学家争先恐后的要给云知当老师,当真是伯昀始料未及的,他心道:大家如此积极,一是不愿我同沈教授闹矛盾,二是冲着那句满分生了惜才之心,莫非他方才故意使云知难堪,俱是为促成此事做的铺垫?
念头一起,又立刻否决:他与五妹妹并非旧识,何必如此费心?
他笑道:“诸位有这番心,伯昀先行谢过,只是到时我妹妹少不得会来我们实验室叨扰,不知沈教授会不会介意?”
云知抱着外套在门口吹了好一阵儿穿堂风,估摸着楼上应该开始胡吃海喝的聊天侃地了,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绝不能露出懊丧的神气,再次爬上楼梯,想着打完招呼之后就找个理由先回家去。不料刚踱到门边,就听到沈一拂的声音传出来:“只要你们不押着我去教林小姐的功课,其他的,我有什么可介意的?”
这是句聪明人开的玩笑话,既拉近了与新同事之间的距离,又等同默许此事,偏偏落在不知前因后果的云知耳里,尤为刺耳——姓沈的当着她的面给她难堪还不够,竟然还背着拿她来调侃了?伯昀笑说:“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教学)经验不足,云知反而需要沈教授这样的人来教教理(科)呢。”
“……”
怎么连大哥也……
哪个要这种言而无信、抛弃妻子的人来教自己道理的?
好不容易才按捺下来的气再度涌上来,她凭着想象胡乱猜他后来又说了些什么,越想越多,越想越气,若眼神有实质,只怕沈一拂此刻已被洞穿成马蜂窝。
“劳驾……”
伙计从后边端着满满两大托盘站在她身后,云知侧过身,见那瓶红酒摇摇欲坠的,眼疾手快接住,这伙计没前头那个手脚麻利,先匆忙道了声谢,再将其他菜品端进包厢中。
她没有第一时间跟进去,视线不自觉地看向身旁的酱料摆放架,听到里头酒桌再次传出笑声,持酒瓶的双手鬼使神差地松开一只,拎起一瓶不知是醋还是油的,对着瓶口一倾。
只倒了一点点,她飞快把调味瓶放回去,正好伙计摆完盘,出来看她干站着,又顺手接过酒瓶,重新去为客人一一斟酒。
等人离开,她若无其事的步入屋中,夏尔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12年的玛歌山丘,正是葡萄园的丰收季,没想到能在中国喝到chateau argaux,真是太令人惊喜了!”
沈一拂微微一笑:“喜欢就好。我对红酒了解不深,这是我外公的藏酒。”
他又表达了两句初来乍到的词令,大家自是乐于捧场,夏尔在大家碰杯的时候迫不及待的先尝起来,只是这酒刚入口,神情立马不对了:“这……这酒好像有点酸……”
书呆子乐了:“亏我还以为你是个行家,葡萄果本来就是酸的,哪有不酸的葡萄酒?”说着,仰头饮了一大口,但听“咕嘟”一声咽下去,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伯昀也没忍住,呛起了一阵咳,“确实是比寻常的葡萄酒酸……”
酒加醋,能不酸吗?
这样的恶作剧虽说远不能解气,但总能涮一涮姓沈的面子。
云知低着脑袋悄摸摸抿起嘴角,强把笑意摁下去。
她以为隐藏的很好,殊不知此时的细微表情好巧不巧地落入了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