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四公子一愣,转身道:“这杨国舅吃饱了撑得慌吗?没事来招惹我们家阿酒,活腻了不成?”
一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个个想问又不好意思多问的模样,让温酒感觉自己生吞了十斤黄连似得,有苦说不出。
温酒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这杨国舅今天唱的是哪出。
她连忙问香满红堂,“长兄和三公子还不知道这事吧?”
香满道:“老夫人一听这消息,就让我们来找您,让您自个儿拿主意。”
红堂想了片刻,“我两出府的时候,好像看见十全十美和丰衣足食他们也出来了……”
“不好!”谢万金一听这话,脸色忽变,立马拽着温酒就往外走,“可千万别让他们把杨国舅弄得半死不活的,我们快些回去。”
杨皇后就这么一个弟弟,若是折在了将军府,以后还不得把他们谢家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
将军府。
温酒和谢万金刚进花厅,就听见“温姑娘如今正是好年纪,国舅爷也是风华正茂,膝下有一子一女,都不过垂髫小儿,若是温姑娘嫁过去,那就是当家的主母,下有儿女孝敬,上有皇上皇后垂爱,国舅爷也是个会疼人的,这日子必然能过的顺遂……”
正在说话的是个笑声爽朗、满头华发的老夫人,现任安国公的母亲,在帝京以保媒拉纤、替人说媒出名的。
温酒听得眼皮直跳,连忙上前见礼。
安国公老夫人连忙扶起她,笑道:“瞧瞧,瞧瞧温姑娘这相貌这身段,同国舅爷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啊!”
谢家老夫人和三夫人都不接这话。
杨国舅今年三十有二,虽然长得还算人模人样,可这年纪,都快赶上温酒她爹了。
家里还有发妻生的一双儿女,府里妾室也不少。
外人若是光看身份,还觉得这门亲事不错,可这长相还有文才武学,同谢家公子一比,那真的是没法看。
谢三夫人不悦,脸上就写着:去你大爷的天造地设!瞎了吗?
安国公老夫人顿有些尴尬,拉着温酒道:“温姑娘是个有福的,国舅爷丧妻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再娶,可见是个长情的。”
温酒笑笑不说话。
安国公府的老夫人夸杨国舅夸得越发来劲,“你要晓得在帝京城,这些权贵人家里,这样好的男子再找不到第二个了。”
温酒笑了笑,转身看向国舅爷杨希林,“我记得国舅爷前两天还在永乐坊千金买一笑,站在窗边喊:今个儿诸位喝的酒全记在本国舅账上!”
她这话一处,众人都不说话了,且面色都不爱好看。
此间有酒和永乐坊刚好是比邻,杨国舅在那进进出出,想看不见都难。
温酒含笑问道:“对了,您那位相好,叫桃红还是柳绿来着?”
杨希林面色尴尬,假咳了两声,“温姑娘,那都是逢场作戏的事儿,当不得真的,今日我上门求娶,一颗真心天地可鉴!”
温酒心里:真你大爷!
先前杨国舅发妻还在的时候,还算收敛,近几年就成了烟花柳巷的常客,家底败的精光,若不是因为有一个当皇后的姐姐,这国舅府一大家子都得喝西北风。
她面上还得端着笑。
“天地可鉴是吧?”谢万金笑的梨涡微陷,抢先一步,“大富大贵,去把我最近新得的琉璃镜拿过来,我得好好瞧瞧国舅爷这颗真心有多真!”
大富大贵两名侍女连忙应声去了。
杨希林顿了顿,“什么琉璃镜?”
“哦。”四公子笑道:“就是我前几日刚买的新奇玩意,听说啊,只要往心口那么一放,就知道这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这天底下还有这么稀奇的东西?”杨希林端着茶盏,喝了一口热茶压惊,“本国舅在帝京这么多年,竟从未听说过。”
他说罢,目光落在了温酒身上。
温酒在一旁落座,微微笑道:“我家四哥周游列国,见过稀奇玩意不少,他既然这样说了,必然是有这样的东西的。”
她也不晓得四公子想做什么。
总归不会比杨国舅来上府求娶更麻烦了,这媒人往厅上一坐,还不知道外头传成了什么样。
几人说着话。
不多时。
大富大贵取了琉璃镜回来。
谢万金起身,把镶金带玉的琉璃镜拿在手里,“国舅爷,请。”
“这是要做什么?”杨希林被他搞得有些莫名,刚上前两步,四公子就把他拽到了阳光下,琉璃镜对着心口一照。
谢万金正色道:“国舅爷,你方才说对我家阿酒是一片真心,这话,你可敢再说一遍?”
“有什么不敢的?”杨希林清了清嗓子,“我对温姑娘那是真……啊!好烫!这是怎么、怎么回事?”
淡金色的阳光洒落庭院,透过琉璃镜聚成一个点,落在杨希林心口上,衣衫瞬间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