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缓缓笑道:“少夫人之言,怎能不信?”
“那好。”温酒脸上热的厉害,当着周明昊的面却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附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少年微微俯首,耳边是心上人温热又轻柔的呼吸,纵然听到的是惊骇之言,此刻也变得有些飘然。
“谢珩。”温酒喊了他一声,“我说的话,你可记住了?”
少年看着眼前人,初时的惊诧过后,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她从不是经不起半点摧折的娇弱之人,可这般行事果决,亦让他忍不住汗颜。
这两人低头耳语,还有大半是用眼神交流的。
周明昊在旁边看的云里雾里,琢磨了半天也不晓得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只能靠蒙,“近来最大的事,就是北边的雪灾急报,皇上已经让户部拨款了,该派去的人也指定的差不多……”
世子爷忍不住问道:“温掌柜,你该不会是想在皇上面前用银子买东风兄的命吧?”
本朝最穷的时候,有过这样的先例,对罪不至死的犯臣,只要交够足够的赎罪金就可以买回一条命,当然这事也要看人,原本可大可小的事,就看你运气好不好,遇上上头的人想放你还是想杀你。
还有……国库到底有多空。
温酒眼角微扬,模棱两可道:“差不多。”
“这是好事啊。”周明昊眼睛一亮,忽然站了起来,“本世子也要找个生财有道的夫人,关键时刻还能救命!”
谢东风瞥了他一眼,“从哪来回哪去。”
“好好好。”周明昊心头大事解决了大半,眼力见也上来了,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道:“本世子为了你这破事好些天没去找美人喝花酒了,既然你有了少夫人,那本世子就不多管闲事了,告辞。”
这人说走就走,屋里顿时就只剩下了谢珩和温酒两个人。
谢珩屈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在静谧的屋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可闻。
温酒抬头看他,眸色如墨。
谢珩的指尖停留在桌面上,阳光穿过小轩窗笼罩着他侧脸和手背都白皙如玉,他垂眸道:“那我,先回天牢待着,你……”
温酒闻言,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道:“我会尽快去接你。”
谢珩抬眸看她,眼里星星点点笑意聚起,“有多快?”
“很快。”温酒缓缓的说道,过了片刻,又着重的补了一句,“很快。”
她不是什么能同人赏诗词歌赋,看风花雪月的姑娘。
只知道要对自己喜欢的人好,掏心掏肺的好。
谢珩绕过大半张桌子,走到温酒面前,缓缓俯身凑近她。
他如诗如画的眉眼忽然逼近,温酒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腰身靠在桌子上,整个人微微往后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他,“谢珩,你……”
淡金色阳光落了少年满身,衬得他整个人光华万丈,容颜绝艳的让人难以直视其风华。
温酒大抵是老姑娘当久了,谢珩这样自然而然同她亲近,还真有些吃不消。
“牢里没有酒喝,我睡不着。”
谢珩微微勾唇,双手擦过她腰间,撑在桌面上,虚搂着她。
温酒微微一愣神的功夫。
她低头,唇轻轻的在她额间吻了一下,而后依依不舍的退开。
温酒脸颊微微飞红,眼神却十分的执着,“谢珩,我会让你堂堂正正的走出天牢。”
谢珩点头,嗓音低哑道:“我等你。”
生而为人,要堂堂正正。
此情不灭,所求不过“光明正大”四字。
有你在,所以这世间万物,都让人变得心存向往。
……
太子别院。
赵丰自从那日救了谢玹之后,连着送了好些珍贵药材,连带着小厮侍女使唤婆子都送了不少,谢玹虽然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好在没拒绝,这便算是一个极大的转变了。
再加上有瑞王赵智做对比,赵丰越发觉着这位不近人情的谢侍郎对自个儿同别人很是不同。
这日下朝,赵丰就顺路邀了谢玹到别院共赏要事,其余一众太子党都自觉的避开了这位新贵。
厅里香烟袅袅,案几上沏了新茶,侍女伺候两旁,安安静静的。
赵丰一边饮茶,一边装作十分发愁的道:“北边忽然遭了这样大的雪灾,父皇又忽然咳了血,朝中大事都要本宫来烦忧,本宫还真是有些力不从心啊。”
谢玹道:“皇上的龙体,自有太医院的人忧心。”
赵丰顿时就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