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没想到事情败露得这么快,啊旋那丫头,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到底是从青楼捡来的卑贱的婢子,连这么点刑罚都熬不住就招了。
沐卿离看着云寒变幻莫测的脸色,她的脸色也逐渐开始变得铁青。
“你是认识的,对吧。”沐卿离不再是用问句,而是用了肯定句。
随着渐渐变得铁青的脸色,她的语调也是跟着生硬了起来,她恨,自从母亲生她被害死,继母找人千方百计把她送走,她就一直跟着师傅学医,学蛊术。
她的师傅看似其貌不扬,然而他的医术与蛊术出神入化,而沐卿离自小聪明好学,与师傅修行多年,医术与蛊术几乎可以师傅媲美了。
当年,师傅见她可怜,遂收养了她,一直把她带在了身边,跟着师傅风餐露宿,她深知这世间疾苦。
没有钱的时候,师傅与她两个人只能分食一只已经馊了的馒头;
没有地方住的时候,师傅与她只得一席破草席盖在身上御寒……
那些心酸的日子,沐卿离不敢去回忆,不是怕回忆过去吃的苦,而是怕回忆起过去师傅待她的好。
他们分食一只馒头时,师傅会小心翼翼地把那只馒头掰开成两半,不是对等的两半,总是一份四分之三,一份四分之一。
师傅总是会把那四分之三的馒头给她,他自己只吃四分之一的馒头。
每每此时,沐卿离总是问他,师傅,你吃这么少不饿吗?
师傅总是笑着摸摸她脏兮兮的头发,回答说,我不饿呀,卿离要多吃一点,你现在在长身体呢。
沐卿离也知道他总是在骗她。
他那么大一个人,一天只吃这么一点,在她吃自己的那一份馒头时,师傅总是笑呵呵地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怜爱。
然后再把沐卿离吃得掉在地上的馒头渣渣,仔仔细细地捡起来,一粒不少地吃掉。
只有一席破草席时,师傅总是用草席把沐卿离牢牢地裹起来,然后用自己的身体为沐卿离挡着寒风。
他说,你是女孩子啊,女孩子不能让别人看到身子的。要捂捂好。
在沐卿离的心里,师傅永远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所以,那些害死师傅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自己。
沐卿离一直觉得,自己也是害死师傅的帮凶之一。
当那些黑衣人杀来时,按照师傅的能力,完全可以带着她一起逃跑,可是他没有,他把她藏好,自己一人独身与黑衣人搏斗。
长久的奔波,长时间的饥饿,师傅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这样的打斗了。
沐卿离至今都记得,师傅的血,鲜红的血喷涌而出,洒在藏在角落里的她的脸上,师傅双目圆睁,她瑟瑟发抖。
到现在为止,她都一直在自责,如果不是她活着,就不会有人追杀师傅,逼得他一直在逃亡,最后因她而死。
多少个日夜,她总能梦到师傅那圆睁的双眼,师傅,死不瞑目啊。
她这过去的几十年中,一直都活在谎言里,因谎言被送走,又因谎言被接回来,她恨极了谎言,从此冷眼看世间,不愿意再去相信别人。
没想到啊没想到,在她信任不多的几个人中,云寒与啊旋又是在骗她。
沐卿离问:“是你派啊旋去做了手脚,伤害云珩的吗?”云寒仍是不回答。
沐卿离看着他紧闭的双唇,突然冷笑了一声:“你倒是也没有否认!”
“是又如何?”云寒终于忍不住道。
想起沐卿离原本就不该是云珩的妻,云寒怒从中来:“天下男子,有哪一个不觊觎这天下之主的位子?”
“我堂堂九尺男儿,我想当皇帝,我想做那个天下之主,我想要拥有我想要的一切,有什么不对?”
“我告诉你,沐卿离,我不光要云珩这个位置,我还要……”
“啪”。沐卿离狠狠地打了云寒一巴掌。
力道之大,打得云寒整张脸都歪了过去,他感到喉咙口有一口腥痰,卡在喉咙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你真的是疯了!云珩是皇帝,这就是注定,你谋害皇子的时候,想过这是什么罪名吗?”
“你们男人一口一个天下,到最后还不是只会使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你说你觊觎这皇位,你敢再说大声一点吗?这是谋权篡位!”
“你堂堂九卿王,用一个婢女去伤害自己的亲兄弟,难道就不觉得羞耻吗?”
“我真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堕落!”冲云寒骂完,沐卿离转头冲出了客院。
云寒揉着刚刚被沐卿离打了一巴掌的脸,眼底出现嗜血的颜色,沐卿离,云珩早晚都会输给我,到时候,我要看他跪在我的面前。
我要看他求我,求我给他一条活路,我还要他亲眼看着,他的女人,成为我的皇后,不急,我们来日方长。
看沐卿离怒气冲冲地回来,云珩的脸色有一丝缓和。
韦和煊看到沐卿离回来,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