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莲子没去芯?”这语气不像是问句,却像是肯定。
沐卿离笑着说:“没错,这莲子没去芯。一是让你强心安神,清心去火。二是觉着这莲子犹如人生,前半段人生就是再怎么甘苦,但总要给它一个机会,不要着急吐出来,谁知道他后半段不是甘甜的呢?”
云珩听着听着,又吃了几口莲子,思考着这句话,同时脑子也清晰了不少。
“你觉着南平郡王之子孙尚景如何?”
“这倒是有所耳闻。前些日子见了许多大臣的家眷,也听闻过他各种事迹。有些家眷觉着他在云渊幕下平平无奇,不堪大任。有些人觉着他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脑子挺好使的,只是不被重用。褒贬不一,众说纷纭。皇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沐卿离却感疑惑,也如实答了自己听到的风言风语。
云珩停下来手中的勺子,命人把莲子羹撤了。将沐卿离的手拉过来,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昨日许玉清来找过我,说着昨日的簪花大会都是孙尚景的功劳,多亏他的足智多谋。想着让孙尚景入我幕下,却一直不敢用。”
沐卿离知晓自己是将他心打开了,终于肯跟自己说出难题,将手附上的他宽大的手背,以示安慰。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皇上都用过了,何不给他一次机会呢?况且若真的不是内应,就此埋没了人才,使我朝丧失了一大中流砥柱,何不一试呢。今日给皇上送莲子羹时,远远观上一观那孙尚景,沉着冷静,颇有君子之风,觉着是个可信之人。”
云珩颔首以表赞成,手挥狼毫,在金黄的黄云锦上写上圣旨,又从盒中取出玉玺盖上,拿去给李公公。
“颁去郡王府吧。”
小恩子双手捧过便去急急忙忙赶去郡王府。
府中饮酒的孙尚景全然不知何事,却听管家说圣旨到了郡王府。孙尚景一脸疑惑的看向许玉清,许玉清也表示无辜,不知晓是何事。
孙尚景只能硬下头皮,跪下接旨。
“朝廷重民社之司,功推循吏,臣子凛水渊之操,教本慈帏。兹以孙尚景为刑部左侍郎。於戏!仰酬顾复之恩,勉思抚字载焕丝纶之色,用慰劬劳。”
孙尚景从震惊中接下圣旨,满脸欣喜与感动,与许玉清再次开封两坛浊酒,以庆升职。
“许兄,今生夺得你,今后你便是我孙尚景的挚友,不离不弃,是我郡王府的大恩人!”
许玉清也只是会心一笑,干了自己手中的酒。
“日后咱们一起好好治理九州,还天下一个河晏海清。”
孙尚景能成为京部左侍郎这件事情,许玉清他有些惊讶,却能够知道云珩得大概意思。
或许是他待在云珩身边的时间太长了,云珩所能思考之事,他已经能够大致了解了。
对于的实力,许玉清是如何都评判不了的,都不在一个程度,他哪来的胆子去做这个事情?
云珩要做什么,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想法,而他许玉清呢,况且,孙尚景是个人才。
将孙尚景引荐给云珩这一步,他走对了。
如此思索着,许玉清微微一笑,对自己颇为满意。
只是……许玉清看着自家好友孙尚景依旧是一副身在梦中的模样,不禁摇摇头,道:“尚景兄,这身官服都给穿上了,还不相信呐?”
孙尚景摇摇头,随后又望了一下天,道:“玉清兄这次还得多谢你,不然我也不知何时才能在陛下的面前引荐自己?有了这官位,我也不愁为孙家添一份光了。只是这种幸福来得太过于突然,有些梦幻罢了。”
“既然如此,”许玉清深沉地摸了摸下巴,“倒不如等尚景兄弄完手上得东西之后我们出茶楼喝一趟?”
“好!劳烦玉清兄了!”
“哪里哪里!”
……
三个时辰后,两人出现在了茶馆的一等座上。许玉清却不似方才一样,颇有些奇怪,孙尚景与许玉清相识多年,一眼就看得出来这老友啊,是有事情同他说!
“玉清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孙尚景泯了一口茶,试探着问。
许玉清点点头,有些迟疑:“这话鄙人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何事?”
“唉……尚景兄这次得到了皇上的赏识,如若有人眼红,可得小心一些,这水深得很,你也是知道的。”许玉清很是担心。
“我还以为何事呢,原来是这个!玉清兄多虑了,你就放心吧,这个位置,我一定安安稳稳的坐下喽!”孙尚景爽朗大笑,“你看这前些天那玉魂案,我可不是解决的挺好?只要皇上的意思向着我,我就可以安安稳稳了。”
许玉清思索片刻,才明白自己这一出担心是白担心了,孙尚景是何人?
心踏实下来,很快便被孙尚景口中的“玉魂案”勾起了兴致。
两人相谈甚欢,连时间都流逝都没有察觉,小二路过添了几壶好茶竟都没有发现。
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