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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晚疏说:知道了。
温朝雨的心猛然一沉,问道:怎么知道的?
家里留着我的出生纸,季晚疏说,上头盖着观音庙的印。
听她此言,温朝雨顿觉无语问苍天。
她想过可能是满江雪说出来的,而在听见叶芝兰那些话后,她也想过会不会是叶芝兰一早就告诉了季晚疏,可没想到居然是那两口子自己没将东西捂严实被季晚疏给发现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最想保守秘密的人最终泄露了秘密,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
温朝雨百感交集,轻叹道:晚疏
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明白了不少从前不明白的事,季晚疏站了起来,转身看着温朝雨,我曾经以为,横在我们之间的只是不同的立场,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所谓的立场根本不值一提,我也终于知道你为何逃避,为何缄默不言,比立场更难跨越的,是我们之间无法扭转的种种关系。
温朝雨迎着她的目光,喉间干涩,说不出话来。
可季晚疏忽然笑了起来,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温朝雨跟前,说: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吗?不,师门重任我要肩负,家中二老我仍要尽孝,至于你,她伸手揽住了温朝雨,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我还是放不下你,也不会放下你,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随时等着你回来。
你要去紫薇教,我不拦你,这是你想做的事,报恩也没什么不对,季晚疏凝视着她,语气是十分少见的轻柔,但你要答应我,以后还要来看我,不能一去不复返,如果你不愿来,那我在云华宫,会很孤单。
望着那张噙着笑意的面容,温朝雨嘴唇翕动,说:你
我想尽最大能力抚平你受过的苦难和伤痛,也想让你知道,这世上是有人爱你和怜惜你的,但前提是你肯给我这个机会,季晚疏说,那么现在,轮到你做抉择了。
屋子里安安静静,落针可闻,光影交错间,温朝雨心神恍惚,迟迟也没能给出回答。
季晚疏深深地凝望着她。
两个人在昏暗里相互拥抱,感受着对方的体温,这亲密无间的距离,乍然间让两人都生出了点相依为命的感觉。
许久,温朝雨才平复了那些错综复杂的思绪,她将一切阻碍和顾虑都抛去了九霄云外,她什么也不想了,她只是展颜笑了起来,对季晚疏说:好,我答应你。
段宁在医阁的偏厅里吃了顿热饭,几个提前来替傅湘送信送礼的护卫也跟着她饱餐了一顿,主仆几个被招待着沐了浴,换了干净衣裳,段宁便斗志昂扬地找到了孟璟,撸起袖子干劲十足道:要我帮着做什么?你尽管说!
已是入夜时分,满江雪和尹秋都在昏睡,情况稳定,是以医阁里留下的人不多。自从陆怀薇住进来,孟璟也在这里住下了,她夜夜轮值,白日里只能睡上两个时辰,这会儿正是疲累的时候,她见段宁主动请缨,倒也没跟她客气,吩咐道:那边的药草是陆师姐要用的,你帮着碾成粉末,再用药瓶分装好。
段宁道了声没问题,跑到碾槽边坐下,抓了一大把药草扔进去,学着其他弟子有模有样地操弄起来。
孟璟背对着她,手上忙活着给满江雪和尹秋配药,说:这回真是多亏了段小姐,救了尹秋一命,我已叫人给你收拾好了客房,等明日尹秋醒来,她与你道完谢你再走也不迟。
段宁说:小事儿么,没什么可谢的,倒是你,你那伤怎么样了?
孟璟说:早已痊愈,多谢段小姐挂念。
那就好,段宁把药草弄得一团糟,自己还觉得自己挺能干,你们云华宫还真是多灾多难,今天这个被人追杀,明天那个被人陷害,搞的我都不敢来了。
孟璟转身在案边坐下,一边称药一边说:还以为你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你还真想入宫拜师学艺。段老爷答应么?
段宁说:他答应就有鬼了,使唤我跑东跑西,要让我把家里的生意熟悉起来才有得商量。不过这次北上是最一趟了,只要我办得漂亮,他就能松口让我来你们这儿了,可这么大的雨,又遇上尹秋这事被耽搁了,也不知道我这批货能不能如期送到。
孟璟看了她一眼,说:若是逾期,也是情有可原,想必段老爷不会怪罪你得先把药材切一切,这样是碾不出来的。
哦,哪儿切啊?段宁四处张望,瞥见身侧搁了把剪刀,问道,用这个?
孟璟说:你身有铡刀,会用么?
段宁便又将那堆药材一把薅起来,再一股脑塞进铡刀底下,说:这有什么不会用的?跟切菜一样简单么!
孟璟见她动作粗鲁,将药材弄得一地都是,不知道捡起来也就罢了,还在那上头踩来踩去,不由叹气道:由此可见你没切过菜这药材虽然不算贵,但也别浪费了,你小心着点,尽量别洒。
段宁哦了一声,又赶紧将地上的药材捧了起来,孟璟见状又扶额道:已经弄脏了那就不要了,这样的天气就算洗干净了也干不了,容易生霉你别往碾槽里放。
哦哦哦段宁连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