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不知道啊,八成是为了那染了怪病的三王,唉,神仙般一样的人,竟要被琉州郡那怪病折磨而死了,听说那里的百姓也是死伤不少哩。”一人好事凑过去道。
离他们不远,一杏袍男子策马缓缓而行,酒红的发丝微微遮住了倾城的容颜。听得平民的猜测,他勾起魅惑的薄唇。浅,尽管你们隐秘出王宫,可这样招摇的快马到底还是出卖了你们的行踪,若是有人想阻拦,怕是很容易呢。
拓跋旬不紧不慢的想着,与那辆马车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了。他不急,他只想等到事情最好玩的一刻才出现。
一天一夜的马不停蹄,在夜色完全黑下来时,苏妲拉一行人终于到达了落脚的了然庵。
“这是我以前出家的地方,我们今晚便在此处歇息吧。大家小声点,万不要吵着庵里的人。”苏妲拉的声音略带疲惫。这样快马加鞭的赶路,她全身都似散了架。拓跋婧被侍卫扶着下了马车,她从小金枝玉叶,此时累得更是一字也不能言。
“是无尘师妹?”一个小尼听到声响,走了出来。
“浣纱师姐!”苏妲拉看见故人,一身的疲惫顿时消去大半,她欣喜走上前。
“你终于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我去通知师父!”浣纱看着眼前陡然增添了一层贵气的师妹,突然有些不习惯,转身想去通知最是喜爱这位师妹的师父。
“不用了,师父这个时候应该在祠堂吧,我自己过去。师姐,劳烦你为公主他们找一些干净的房间。”
“嗯。”
苏妲拉跟拓跋婧点了点头,示意她先去休息,自己则向祠堂走去。
佛香萦绕的祠堂中,一素色青衣的尼子背对这她口中念念有词。苏妲拉踩着薄香,轻轻踏了进去。
“佛家重地,施主不是佛门中人,还请留步。”依旧是那样不沾烟火的淡然。
苏妲拉眼中一热,颤声道,“师父……”
“贫尼并不曾有一个贵为皇妃的弟子。”扫风师太身形不动,语气淡淡,手中兀自循环着佛珠。
“师父你听我说,弟子并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进王宫,弟子是为社稷!”苏妲拉知道师父肯定对她有所误会,只是这入王宫一事本就复杂,又岂是简单可以说清楚的。但她依旧执意说完,边走边近,“王上不好女色,却对弟子有赏意,太王后为稳人心,诞下皇子,说服弟子入王宫。弟子……本也是好心……”
说完,半晌不见对面之人的动静,只是那佛珠转动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是命。”终于听得那信佛半生的人一声长叹。“到底是尘缘未了。我一早便知,你定是要去那金笼般的王宫完成你的宿命的。”扫风师太看向苏妲拉,目光竟多了一重复杂之意。十年之前收她入佛门,无意看见她脚底的三星痣,扫风就知道这是天意。如今她进了王宫,更是天意。
“师父……”苏妲拉不懂她在感慨什么,怯怯的走过去,跪坐于一边。
“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不用再叫我师父,媚妃自己保重。至于你们这一路要做的事,贫尼不会干涉,只望媚妃早日完成,还我佛门清静。”扫风站了起来,作势离去。
“嗯,弟子明日一早便去无人谷寻麟须,寻到我们便会离去。”
扫风点了点头,不再赘言。快走出祠堂外时,她到底不舍自己这个一直疼惜的弟子,看着仍是静婉跪坐在堂中的女子,她动了动唇,“媚妃身处王宫,万不要爱上谁,特别是王上。王宫里的爱情是会要人命的。”
王宫里的爱情是会要人命的……苏妲拉默默重复这句话,心中有些讶异出家已久的师父怎么会有这样的定论。
天空一片浓重的黑。
梦里寒风凛冽,人影重重,却俱是看得不真切,四周只是弥漫着一种谜样的浓雾。苏妲拉在黑暗中大汗淋漓的坐起来,大口喘气。有好几次,她觉得就要触及梦中的真相,却被一种万分无力的感觉拉扯着错肩而过。
窗外仍是浓得黏稠的黑。苏妲拉隐隐约约听见隔壁拓跋婧的房间有声响,于是她掀开被子,轻轻走了过去。
“玉哥哥……玉哥哥!”拓跋婧秀眉紧蹙,口中不住痛苦呢喃,额头有一层薄薄的汗意。
“拓跋婧,没事,三王会没事的。”苏妲拉拉住她的手,像一位温柔的长者。她感觉拓跋婧的手心也是潮湿的汗意。
拓跋婧猛然睁开眼睛,但是却过了好一会才从梦里带来的无助与伤心中反应过来,看清楚眼前的人,“……静姐姐,我梦见玉哥哥他、他……”
“不要乱想,三王会没事的。”不等她说完,苏妲拉急急打断她,又像是自己在说服自己,“像他那样的人,定会没事的。”
“嗯!玉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拓跋婧坐起来,为自己打气。
残梦已断,入睡更难。于是苏妲拉将自己白日里又向师姐们确认过的白龙须记载和图示拿出来,与拓跋婧一同仔细看了一遍,确定那白龙须是以前师父和她说过的麟须无误。
天终于微亮,拓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