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却是让唐成辉眼中一亮:“好,那老夫就听你的。”
他们说话的时候,林安始终在看着赵凰歌。
待得赵凰歌说完后,林安却是轻声道:“小姑姑,您想做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迟疑,赵凰歌看着眼前的少年,想了想,道:“你放心,也别怕,小姑姑万事都不会强求你,凡事都有我在呢。”
前世今生,她都觉得北越掌权人是个枷锁,困住了她想要的自由。
原本她想着,今生将这天下安定了,待得将局面稳定到赵杞年都不敢动她之后,她便丢开北越的一切,寻她的快活日子。
可是现在瞧着,却是不成了。
林安是大皇兄唯一的儿子,她将他找了回来,便有责任护着他。
还有那些朋友,下属,心腹,那些也都是她的责任。
她从来不会推卸责任,若为了他们必须要再一次戴上枷锁,赵凰歌想,她也是会义无反顾的。
林安显然听出了她的意思,却是抿着唇,到底没能说出什么。
先前唐成辉带着他出去,是看了一些东西。
而那些,都是赵显倾的。
那是他的父亲所写,他如今对父亲的印象都趋于模糊,却有一道声音存在与他的脑海里,渐渐清晰。
林安捏着袖口,良久才道:“多谢小姑姑。”
……
深夜的时候,京中的守卫突然便加了几成,百姓们已经陷入睡眠,倒是不知这些变故,可那嗅觉灵敏的官员们,却从中嗅出几分风雨欲来。
皇城悄无声息的落入了长公主的控制里,她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赵杞年也想知道。
而他得到的答案,却是:“公主说,她要找刺客。”
刺杀林安的刺客,早就自尽了,她想找的恐怕不是刺客,而是另有所图。
赵杞年的神情越发阴毒,半日才道:“由着她去,传令下去,先前的布置,可以收网了。”
待得那些侍卫们都下去之后,赵杞年这才看着深沉的夜色,咬牙道:“小姑姑,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为了那个才见了几面的少年,她就能做到这个地步。
实在是……
太让他寒心了!
……
赵凰歌再去灵堂的时候,偌大的殿内便只有赵杞年一个人。
他在那里等了许久,脊背都是僵直的,瞧着她的时候,神情里的笑意便有些变幻莫测:“小姑姑,你终于来了。”
见到他,赵凰歌微微拧眉,只问道:“怎么只有你自己在?”
今日按着规矩,该有百官前来,然而这会儿日上三竿,却唯有他一人。
闻言,赵杞年笑的无辜:“昨夜下了好大一场雨,大概是路不好走,所以他们都来迟了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又走到赵凰歌的面前,道:“小姑姑可要去偏殿休息一会儿,等等他们?”
赵凰歌拒绝,便听得赵杞年道:“那侄儿便先去了,您自便。”
他转身便出了门,赵凰歌凝视着殿内,只见角落里有一炉香袅袅上升。
她偏头去看赵杞年,他年岁尚小,身形也清瘦,然而那瘦弱的背影里,不知怎的,竟多了些诡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