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廖捷一开始的陈述,陆销便大概猜到如果郑莹莹在酒吧继续待下去,或者喝下廖捷递来的那杯酒,极有可能会染上毒|瘾,不得不与虎谋皮。
廖捷沉默良久,才吞吞吐吐地说:“我是想这么干,但是……那个女的跑了。”
陆销闻言后陷入沉思,看来廖捷说的人是郑莹莹,那么比郑莹莹更早被骚扰的李晓艳呢?
警员边听边记录着,转头问:“你和黄钰钰是怎么认识的?”
廖捷:“是隆哥引见的,我之前和她不认识。”
话音刚落,他倏地瞪大双眼,犹疑得盯着警察,冷笑了一声,扭过头不再言语。
看来警察没有从隆哥嘴里打听太多,否则他们不会不知道黄钰钰的事,这些人在骗他。
见廖捷反应过来了,警员略带抱歉地看向旁边的陆副队和曹队,皱巴着脸不敢说话。
陆销没有指责,毕竟他刚入职的时候,也大大咧咧过,还因为和队长说话的时候嘴巴没把门,被季彻拉到墙角一板一眼地纠正。
他低下头翻看手里的资料,假意看的是钱德隆的供词,冷静地询问道:“廖捷,黄钰钰会染上毒|瘾也是你诱导的吧?”
“不是我。”廖捷立即推卸责任。
陆销闻言嘶声,眉头微微蹙起,语调微微上扬,问:“在钱德隆带她来找你之前,你们认识吗?”
廖捷略带疑惑地审视着警察,又一次摇头否认。
“所以你的意思是,黄钰钰不是你诱导的,而是钱德隆介绍你俩认识的?”陆销将廖捷刚才说的话,以反问语气复述了一遍。
时下看来廖捷一定是藏私了,他先前愿意开口就是怕钱德隆反咬他一口,陆销利用目前得到的碎片信息,如同鱼饵一般抛出去,只等着廖捷咬钩了。
廖捷一言不发,可此刻的心绪却如麻绳不断缠绕,他有些想不明白了,警察到底有没有抓到隆哥?警察刚才会说这话,是因为隆哥说了什么吗?
猝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廖捷的盘算,只见一名警察走到了负责审讯的警察旁边,附耳低声说了句什么,就走出去了。
陆销与坐在旁边的曹琰对视了一眼,而后转向廖捷,慢悠悠地说了句:“5公斤的药片和粉末啊,这要是认下来,就是15年以上的有期徒刑,情节严重的无期徒刑,甚至会死刑。”
“所以隆哥说是我干的?”廖捷一听便知警方已经找到了他藏起来的货,霎时慌了神,高声辩解道,“我只是个送货的!是黄钰钰一直想减肥,到处买减肥药,被隆哥盯上了。她手里原本就没多少钱,吃了隆哥的药以后,就戒不掉了,而且听说她家里人那段时间身体不好。是隆哥引诱她加入的,说事情要是成了,会给她很多钱!”
廖捷急得面红耳赤,宛若自己此刻将要溺死在水里,现在是他唯一一次抱住浮木的机会。
“那个时候我在找合适的人送货,是黄钰钰说女生的被欺负了之后,出现一个假装和她同样遭遇的人,她们很容易心软,这个时候下手才最合适,让我趁机用毒|品把人控制住。”
陆销留心着廖捷的说辞,疑问:“既然黄钰钰是打配合的人,她为什么也参与了运毒?因为郑莹莹跑了?”
“是,眼看着送货的日子越来越近,我来不及再找一个,就撺掇黄钰钰帮忙,跑腿费我愿意再让她一半,可没想到在第四次的时候出了意外。”
“你要指认钱德隆,总得拿出证据吧?现在黄钰钰死了,死无对证。”陆销手指轻叩着桌面,不动声色地掌控了廖捷的想法。
廖捷的呼吸渐急,警察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黄钰钰已经死了,隆哥要是想嫁祸给他,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据他了解,隆哥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我们交货是不面对面的,但我怕他们翻脸不认人,所以躲在停车场里偷看,拍到隆哥带人来取货了。视频就在学校生科楼化学实验室电脑d盘的一个加密文件里,我没有说谎,我真的只是个送货的。”
“只是个送货的,不小心沾上的毒|瘾。”陆销复述廖捷说过的话,感觉有些可笑,“就算是不小心,你没有报警、没有去医院检查,甘心沉沦于毒|品。这些话别说是法官,你自己信吗?”
“我……我……”廖捷无力地靠着椅背,熟悉而又痛苦的绞心感隐隐发作。
在不久前的某日,他也是这般痛苦,但在朋友的引诱下,他又一次尝到了甜头,这一尝就再也摆脱不掉了。
见廖捷无话可说,陆销没有着急离去,反而又抛出了一个问题:“李晓艳在哪儿?既然利用女孩子的同情心,企图拿毒|品控制人是你对郑莹莹用的办法,那第一名受害女孩李晓艳呢?”
拔钉
廖捷怔住,紧抿着唇,决意矢口不提。
陆销起身双手撑在桌边,有条不紊地梳理:“你算计了两个女孩儿,一个是郑莹莹,一个是李晓艳。你刚才提到过趁女孩心软和黄钰钰一同赴约,下手‘才’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