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口小口喝。刚好吕文卿打电话来。这时候,他已经和左思嘉在租的专业琴房上过一次课。在此之前,伊九伊和吕文卿说过:“思嘉人很温和,对人礼貌,非常斯文。你放轻松就好。”
她接通电话,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到桌子上。
吕文卿还是和以前一样能说会道,问候得滴水不漏,但是,提到和左思嘉的会面时,他实在是没忍住。
“以前都只看过他演出的录像,第一次见本人。感觉……怎么说呢……和想象中很不一样啊。”
伊九伊从容不迫地问:“是说他比较没架子吗?”
“呃……我是觉得,挺严格的。当然这样也好,严格一点好。”
吕文卿已经收着说了。
搞错和声安排就被冷冷地盯着,材料连带过去的钢琴生涯全被挑剔了一遍,他实在是有点窒息。左思嘉根本不像伊九伊说的那样平易近人,相反很不留情,对天赋的评价也直截了当。可是,到最后,他又说:“假如你想开心地弹琴,这样就好。”
左思嘉面对伊九伊和面对其他人的确有很多不同。他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伊九伊没仔细去钻研吕文卿的话外音。
她现在要做的事太多了。收拾了东西, 伊九伊拍了一张腾空的地盘,给达斐瑶分享。
达斐瑶说:“哼哼,不错。那下次我就要回那边找你玩了。”
“是的。”
伊九伊把她们的通话开了免提, 放在桌上,自己走来走去, 继续收拾。
达斐瑶站在学校里,正在等待琴房维修。她突然想起什么,问伊九伊说:“那左老师呢?”
伊九伊不回答,达斐瑶立刻就懂了。
做朋友这么多年, 两个人家里条件都不差。不过,比起身边其他人, 伊九伊已经是很少耍大小姐脾气的了。她很少生气, 也不会颐指气使,但有时候,她比大小姐更引人注目,让人无法自持地围着她团团转。
达斐瑶马上说:“哎,反正他也不是你的类型啦!”
伊九伊却淡淡地说:“了解了也还不错。”
达斐瑶又说:“他长得又不怎么样!”
伊九伊不禁想笑:“这话就有点昧良心了吧。”
纠结了几秒, 达斐瑶说:“那种打个赌为了赢就来交女朋友的男人,就让他滚蛋啦。”
这一次,伊九伊没再接话了。或许他就是这样的人。没有人, 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他不是。也许他正以拿到那些钱洋洋得意, 再恶劣一些, 甚至他又拿到了奖金, 又抱得了美人, 为两全的丰厚所得兴高采烈。
当然, 伊九伊也只是想想而已。她能感觉得到,他还没有坏到那个地步。
她继续收拾东西了。
达斐瑶又说到自己这几天在tder上认识的男生:“是种族优势吗?那个人真的好会调情呀。你也应该试试看。”
伊九伊手上有活在忙, 漫不经心地说:“我是对爱情有兴趣,不是对男人有兴趣。”
“你真的不再恋爱?那你不会觉得孤单吗?”
伊九伊觉得荒唐,这根本是不相干的事情:“又不是恋爱了就不孤单。再说了,人生只有几十年,我还有很多事可以做。”
大部分东西可以扔掉,再买新的。回想起来,刚来这座城市时,她几乎什么都没带,现在要走,也没什么可拿走的。
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伊九伊都没有理想这种东西。她只是想学自己想学的科目,看自己喜欢的书,就这么简单。至于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谈不谈恋爱,这都不重要。她好像本来就是欲求较少的性格,只想过得舒舒服服的。
达斐瑶问:“你之后回去还上班吗?要做什么?”
伊九伊只说:“我都准备好了。”但她没告诉她具体是什么,准备了什么。
她给左思嘉也发了一样的话:“我都准备好了。”
他们约好在她家见面。现在猫都没有了,也不用担心会被发现骗人。伊九伊还额外请了一次钟点工,把家里全收拾了一遍。回到家后,虽然一开始没有明显的感觉,但在日常生活中还是有注意到,猫毛少了好多。
手机响了。
左思嘉给她回复,重新确认了一次时间和地点。
这天晚上,有一些以前的朋友过来,叫左思嘉一起去喝酒。有知道的朋友在说左思嘉最近很安静,常常联系不到人。陈桥也在群里,到底是发小,给他们支招:“你们就说请他喝‘四十二套’。”
那是他们在国内常去的酒吧的一个特色。大概就是鸡尾酒像法餐一样组成一个套餐,很多杯,调得很好,酒保还要专门为你服务,所以非常贵。
陈桥有理有据:“左思嘉这个人很勤俭持家的。在玩上花钱,一分一毛都算着。之前在酒吧还用他那个本本当场记账。你试试。”
不出所料,左思嘉如期降临,穿着宽松的外套,进门先问:“‘四十二套’?”
大家连连点头,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