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妄醒悟过来,从沙发上猛地站起来,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中大步往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
薄峥嵘拧眉看过去,不悦地吼出来。
薄妄理都没理他,径自往外走去。
外面又开始下雪,薄妄边往自己的车走边拿出手机给李明淮打电话,“去蛇林把佛珠全给我找出来,摩托车运回来,还有鹿家所有的旧物都想办法给我买回来!买不了的就抢回来!”
既然这鹿家的繁华锦缎她割舍不下,那就不割,大不了他不再索求那么多。
他占一半……占个三分之一也行。
这样,她总能情愿一些吧?
雪花落到他的肩膀上,薄妄没有管,打开车门坐上车就启动,踩下油门直直朝帝江庭的方向驶去。
……
帝江庭。
锁链在地上被拖动,而后剧烈地晃起来。
鹿之绫躺在温热的地上,略显苍白的脸上布着密密的细汗,双眼紧闭着陷入梦魇。
恐惧、悲伤、愤怒……在梦里萦绕着她。
她不住地在地上挣扎,痛苦地抓着锁链往外拉扯,想要挣脱这种束缚。
蓦地,她睁开眼睛,人陡然清醒过来。
“……”
做噩梦的次数越来越频密。
鹿之绫吃力地从地上爬着坐起来,靠到身后的圆柱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她侧目望去,就见窗上有光斑不停地照来照去,她扶着圆柱站起来一步一步站到小高台上往外望去。
这一边窗看到的是小区里的景致。
白雪覆盖了小区的花草树木,一片片白色连绵起伏,看不清原本的景致,这样的白茫茫中,两辆黑色的私家房车就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车上没沾多少雪。
飘着这么大的雪,小区里各个路口都站着人,他们聊天、走动。
自从她被关进这里以后,这些路口的人就没有少过,都是薄妄派来盯着她动静的。
而那两辆私家房车她没见过。
应该是薄峥嵘派人来了。
鹿之绫再度逃跑
在她站到窗边时,那光斑也不见了,显然薄峥嵘的人已经关注到她,只等她给出求助。
那就今天吧。
鹿之绫在玻璃上轻轻哈气,哈出一团白雾,然后伸出食指,在雾气中写下“30”的字样。
薄妄和她话不投机也难受,所以这些天都是晚上才回。
半个小时,够了。
写完这个数字,鹿之绫一步一步往后退,低头看向自己被锁住的手,锁铐在纤细的腕上磨出一道浅浅的血印,锁链压得她的手很沉很沉。
她伸手抓着锁铐往外拉了拉,锁铐卡到掌骨下方就再也拉不出去。
“……”
鹿之绫活动着锁铐思索。
很奇怪,她没有学过专业的人体结构和医学知识,可她这两天看着自己的手,却慢慢地能清晰知道每一根骨头的构造,甚至判断出每一根骨头脱臼或者骨折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就好像,她还没想好怎么逃,脑子已经自动给她生成出一个方案。
既然有了,她也不能浪费。
这么想着,鹿之绫把锁铐拨回腕上,捏着自己拇指上的每一根细骨,从指端往下,顺着骨头的形状一点点往下,然后用尽全力一折。
十指连心的剧疼猛地触及她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
鹿之绫痛得腿一软,重重跪摔在小高台上,撞翻茶几,人跟着倒下来。
她一张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冷汗在瞬间浸透身上的裙子。
她困难地呼吸着,抬起头去看自己的手,被掰折的拇指软绵绵地贴着手掌。
鹿之绫咬紧牙关,在小高台上翻了个身,趴在毯子上去推自己那根拇指,忍着剧痛将它推得贴紧掌心。
“呃——”
大颗大颗的冷汗从她额头上砸下来,她的眼底红出血色。
推完拇指,她伸手去拉锁铐,一点点往上拉,还是不够,还差一点。
这锁铐太紧了。
鹿之绫趴在那里,白着脸摸向自己的尾指,猛地一折,终于成功将锁铐从手上拿出。
“啪。”
鹿之绫将锁铐扔到一旁,趴在毯子上躺了很久,浑身冷汗肆意流淌,她终于感受到一丝和窗外一样的凉意。
她看着头顶上方的灰漆,看了许久,才用手肘支着地面坐起来。
她看着自己绵软的手,疼到害怕再去触摸,但鹿之绫清楚,自己没那么多的时间,她伸出手摸上自己的拇指骨头,顺着骨骼的咬合方向一按,将骨头复原。
复原后,疼痛锐减。
鹿之绫又摸向自己自己的尾指,强忍着痛矫正两次都没能复原,折尾指的时候她太疼了,用的力道不对,可能有些轻微骨折。
她实在没力气了。
知道尾指暂时装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