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鹿之绫声音都喊破了,直接在大雨中跪下来,一把将他搂起来,牢牢抱进怀里,紧张地道,“薄妄,薄妄,撑住,没事,没事……”
这话都不知道是在安抚他还是安抚自己。
她的手指在雨水不停摩挲他的湿发,想给他安抚。
薄妄靠在她湿透的怀里,已经感觉不到怀抱的温度,痛意与寒意聚遍全身,让他浸透在漫天袭来的濒死感中。
他的目光已经散得看不清眼前的人。
她知道他在她的怀里,可他看不清她,也感觉不到她。
一直都是这样,她离他再近,都远得像是天边的月。
隐隐约约的,他好像听到她声音颤抖地骂他,骂了神经病什么的……
她还骂他。
他都要死了还骂他。
“我是为谁才变成神经病,鹿之绫你要不要脸……”
他张了张口,声音虚弱根本发不出什么力量,全哑在自己的喉咙里。
鹿之绫再锐利的听觉此刻也听不到他的声音,见他的嘴巴一直在动,她再度靠近想听到些什么。
薄妄已经不剩什么意识了,说话全凭直觉。
“我就这么不好?”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留在我身边?”
“我死了,你会再找男人吗?”
“你找一个,我打一个,我就不让你找……”
不管怎么近,她都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这让她焦急,急得眼泪都掉下来。
鹿之绫死死抱住他,柔软的唇在他冰凉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身体战栗地告白,“薄妄,我爱你,我好爱你……”
“……”
“你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
“我不求什么长久的结局了,咱们能在一起过一天就一天,能过一辈子就一辈子,好不好?”
她紧拥着他,唇贴着他的额头剖白自己,眼眶酸涩中泪水不断淌下来,和雨水混在一起,什么都分不清楚了。
“人呢?救人啊——”
鹿之绫抱着人歇斯底里地大喊,眼底满是无助。
薄妄还没过危险期
如同多年前的化工厂爆炸,她拼了命地求救,指望奇迹把她的家人带回来。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急匆匆跑过来。
薄妄躺在她的怀里,一动不动,长睫覆着闭上的眼眶。
雨水冲洗整个江南,冲不尽底下的暗流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