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淮定定地注视着她,被发梢半遮的眼带着软意,“你脸圆,看着喜庆。”
“……”
姜浮生黑线,十分无语地看着他,“李明淮,你不会讲话就不要讲了。”
哪个女孩子喜欢听男人说自己长得喜庆啊。
她一忍再忍,实在没忍住,伸手拍过去,男女间打闹般的一个动作。
李明淮头上的假发兼帽子直接被拍落到地上。
“啊——”
姜浮生吓得尖叫一声,小圆脸一片惨白。
鹿之绫正给薄妄药,听到这一声回头,突然感觉整个屋子都亮堂了。
这两个……是来调节沉重氛围的吗?
薄妄站在一旁看着戏吃感冒药。
“……”
李明淮有些尴尬地坐在那里,抬手摸了下光秃秃的脑门,“浮生……”
姜浮生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意识到他身上可能发生过什么,眼睛一下子湿了,捂着嘴蹲到地上低声抽咽。
李明淮连忙跟着蹲下身,舌根有些发麻,“秃了……这么吓人?”
“……”
姜浮生抬起脸眼泪汪汪地看向他闪亮的脑袋,抽泣着问道,“李明淮,你是不是快死了?”
呜呜呜呜……
他到底是受了多少苦啊。
“……没有。”李明淮伸手去扶她。
舍得从床上起来了?
姜浮生没再抗拒,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我们什么都不管了,我陪你去好好过剩下的日子好不好?”
闻言,薄妄喝水被呛了下,冷眼扫过去,“没死就接着给我干。”
用人之际还敢跑。
“……”
姜浮生看过来,眼神就跟看周扒皮一样。
李明淮也意识到姜浮生不是嫌他丑,是挂心他,顿时就咳了起来,脆弱地往椅子上坐下,“浮生,没事,我还没求得你父母原谅,我不会死的……”
姜浮生心痛得要死了,眼泪啪啪往下掉,一双手臂已经抱了过去,把李明淮紧紧抱在怀里。
李明淮动也不动。
“……”
鹿之绫看着这一幕默默摇头。
跟着薄妄太久,李明淮也学坏了啊。
一番小插曲之后,四个人又投入忙碌中,恨不得将每个可疑人选都拆开揉碎了分析。
一天又在超负荷的工作中过去。
夜色越来越深,笼罩着神山里的一座小楼,寂静的楼里只响着纸页翻动的声响,以及薄妄逐渐加重的感冒,时不时咳上两声。
鹿之绫靠在椅背上,抱着怀里的一堆资料阖眼,身上盖着薄妄的外套。
姜浮生就坐在楼梯最下面的一级台阶上,靠着栏杆抱着怀里的咖啡豆睡觉。
李明淮坐在那里晃了晃头,晃掉磕睡,“活死人和专业人士在一起办公,这是他们发来的分析报告,妄哥要看下吗?”
薄妄清咳两声,接过资料看。
楼梯上方,一双布满血丝、勾勒纹路的眼正静默地看着底下的一切,看着这四个年轻人不眠不休地熬着大夜,一晚接着一晚……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老太太看得最清楚。
守护薄家的责任早在不知不觉中被薄妄这孩子无怨无悔地扛上了身。
鹿之绫歪头靠在椅背上,身上的外套滑下去,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抬眼看去,薄妄正在和李明淮讨论着。
“我觉得这样不是个事,筛来选去我们也不能再把范围一下子缩小。”
鹿之绫开口道,“除技术捕捉以外,要是有熟知周劲的人再帮我们过一遍就好了。”
薄妄睨向她,面色深沉。
周劲在二十多年前就突然消失匿迹,没个亲人,哪里有什么熟知的人。
“给我看看。”
一个沙哑略显沧桑的男声忽然传来。
鹿之绫捧着薄妄的外磁有些诧异地回头,就见薄峥嵘披着一件大衣从楼梯上一步步下来,额上裹着一圈纱布,眼底没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高高在上,面容显着病态虚弱。
薄妄冷冷地看过去,勾起一抹讥笑的弧度,“舍得从床上起来了?”
不逃避了?
不装了?
薄峥嵘从姜浮生身边走下来,走到他们面前,一双眼看向薄妄,眼神格外复杂。
他和戚雪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
“……”
习惯薄峥嵘趾高气昂的模样,突然变成这个德行,薄妄不太适应,冷嗤一声后也没再说什么。
薄峥嵘看他两眼,然后在鹿之绫身旁坐下来,哑着嗓子缓缓开口,“要说熟知周劲的人,恐怕我还要排在你们母亲前面。”
你们。
“……”
鹿之绫的表情微动,薄峥嵘这算是彻底承认她了?
“我一直弄不明白戚雪看上他什么,周劲这个人表面温文尔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