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鹿之绫一喜,随即又僵硬地问道,“什么叫可能?”
“五年前,三哥在追查周劲身份的过程中被抓。”
鹿景凡向她解释,“周劲抓三哥就是为了让他重造技术,可这些年,我们没有发现任何被改造过的人,所以我们在想,三哥可能和二哥一样,为了不让周劲得逞就……”
三哥。
鹿之绫的长睫颤了颤,然后道,“你们的意思是,薄妄突然放弃抓捕周劲,跟着他走,是因为周劲拿三哥要挟他?”
“除了这个可能,我想不到别的。”
鹿景澜说道,“薄妄只差一步就能抓到周劲,能让他放弃的理由没有多少,只有你。”
作为活死人,他见过薄妄为了他的妹妹做过多少事。
鹿之绫有多在意家人,薄妄就敢为她的家人有多拼命。
“……”
“之前周劲用北港那一对男女来离间你们的感情,不起半点效果,想来他也知道你对薄妄来说有多重要。”
鹿景澜道,“到那份上,周劲用三哥这张牌一点都不奇怪。”
鹿之绫站在那里,步子往后退了半步。
所以,薄妄是为了帮她去救三哥才会心甘情愿地跟着周劲走?他都不在意自己的安危吗,怎么可以这样涉险……
想念如藤蔓般疯狂生长,几乎撑破她单薄的身体。
所有人都看着她,鹿之绫吸了一口气,抬起眼正色道,“如果是实验室,我认为周劲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而易举弃了基地逃亡。”
因为里边的资料太多太多了。
他突然逃跑,想全部带走都困难,况且他手里有薄妄又有鹿景晔,他没那么怕。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李明淮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要打一场硬仗。”
“当地警方能抽调多少人力?武器呢,能提供一些重火力吗?”
鹿之绫问道。
一群人围着会议桌讨论起来。
……
栖雪山是由几座山连起来的一片荒山,没有进行任何开发,白日只有寥寥几辆车经过,一到晚上,人影子都不见一个。
夜深人静,一大片的荒山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朦胧隐约的山体轮廓远远望去还有几分瘆人。
掩藏在山体下的基地庞大辽阔,灯火通明却散不出去一星半点。
路灯昏黄的训练场上空无一人,所有的枪耙、器械前都没有人,空空荡荡的如同一座死城。
寂静中,一辆可以完美隐藏在森林里的涂色越野车缓缓驶入基地。
空间较大的车子里,薄妄坐在后座,微垂着头,黑色眼罩蒙眼,短发有几分凌乱,墨一般颜色的衬衫紧贴着身体,上面沾着几处暗红。
他一双修长的手被反绑在身后,特殊的绑带材质将他的手腕勒得磨破,渗出血渍。
随着车子往前开的动静,颗颗浑圆的佛珠轻轻滚过上面的红痕,将血渍带走。
穿着一身白色大衣的周劲坐在副驾驶座,手上把玩着两颗文玩核桃,听着后座传来的沉重呼吸,他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
“阿妄,还撑得住吗?”
周劲慈爱地唤着他,将薄妄的姓氏去除。
“……”
薄妄垂着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呼吸着,每吸一口气都困难无比,仿佛有钩子钩着他的喉咙。
他挣扎了两下手,手腕上血迹渗出更多。
“在短时间内吃这么多药,是会辛苦一点,不过你身体素质算强的了,很多人还会大小便失禁。”
周劲话甚至带着一丝欣赏的意味。
这么多年,他一直致力于控制人来给自己做事,来臣服自己,没人比他更清楚这种药能让人痛苦到什么地步。
原来那一次,是你做的
薄妄仍是不搭理他,独自消化着体内渴望药物的痛苦与折磨。
车子停下来。
周劲把文玩核桃收起来,推开车门下去,山里的空气冷一些,钻脖子的寒凉。
他走到后面,亲自替薄妄打开车门。
薄妄就这么坐着,略显凌乱的发下一张脸白得可怕,血丝、青筋在皮肤下隐隐游走,每一寸、每一缕都勾着病态。
周劲弯腰去解开他手上的束缚,然后扯下他头上的眼罩,道“你不是一直想着要来我的大本营看看么,下车看吧。”
手一得到解放,薄妄没有去看基地,直接推开周劲,踉跄着从车上下来,双腿发软得就要栽下来。
周劲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着。
薄妄急切地伸手按住越野车来控制自己站稳,下一秒,他就弯下腰对着地面狂吐。
昔日神采奕奕、不可一世的薄家长子此刻苦水就挂在嘴角,要掉不掉的,形容极为狼狈。
他垂着眼,大口大口急迫地呼吸着,又疼得伸手去握自己的喉咙,脖子上有着一道道被他自己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