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竞?结婚?这两个字有什么关联性么?
“我去看看,你先休息。”
鹿之绫下床,把一头吹干的长发拢起来,准备换衣服。
“我和你一起去。”薄妄坐起来。
“不用,你刚刚才……还是休息吧。”
身体不好又加运动,不适合再出房门了。
薄妄的脸色冷下来,“鹿之绫,你在质疑我的体力吗?”
“没有。”
“我可以向你再证明一次、两次、三次……”
“停,一起去吧。”
鹿之绫认输,这都是什么狂语,他能证明,她还不行呢。
换了衣服,鹿之绫抱着薄妄的胳膊走出主楼,果然,主楼去梧桐的路上人都比平时多,一个个闲着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到梧桐院的院门口时,已经达到层层叠叠,人头攒动的场面了。
“先生,太太。”
“先生,太太。”
见到他们,大家连忙问好,快速让开一条路来。
两人走进梧桐院,不大的院子里,两棵梧桐树光秃秃的,树下季竞和薄媛跪在一起。
门口的光亮着,隐约能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丁玉君。
薄妄上前踢了一脚,“季四少爷,你这是一招鲜,吃遍天。”
跪完他又来跪丁玉君。
季竞正丧着一张脸,见到薄妄眼睛都亮了,“妄哥,您替我去老太太面前讲讲好话呗,我是真心想娶薄媛,认您这个大舅哥……”
“滚。”
由于鹿家兄弟抢妹妹的所作所为,薄妄对“舅哥”两个字没什么好感。
“妄哥,您不会是想看我孤独终老吧?”
季竞抓住他的裤管道。
薄媛跪在一旁抬起头,也是一脸请求地看向薄妄。
薄妄低头看向她,目光如刃,锐利极了,周身的气息冰凉。
“……”
薄媛怕他,弱弱地垂下眼。
薄妄踢开季竞的手,转身就走,娶不娶嫁不嫁的,关他屁事。
鹿之绫抓住他的衣袖。
薄妄回头。
鹿之绫看他,说两句吧,就当是替老太太说两句,老太太都愁成什么样了。
“……”
麻烦。
薄妄拧了拧眉,而后低头冷冷地看向薄媛,“他睡过的女人比你年纪都多,你想清楚了?”
丁玉君和鹿之绫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一针见血。
“我哪有,妄哥,你不能冤枉我……”
季竞连忙叫屈起来,满脸写着冤枉,“我是交的女朋友多了一点点,但以前我不是不懂事么,我现在懂事了。”
“……”
薄妄懒得搭理他,径自往里走去。
丁玉君靠在沙发上正敷着热毛巾,满脸的疲惫。
鹿之绫松开薄妄的手臂,走到丁玉君身边,将她额头上已经开始变凉的毛巾拿过,接过佣人手中新的热毛巾替她敷上去。
丁玉君苦笑一声,“我这脑子够热了,该冰敷下。”
这婚事……要成了
“奶奶,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别太操心。”
鹿之绫说道,被丁玉君拉着身边坐下来。
丁玉君拍拍她的手,“之绫,按理说,我和文月一辈子的好友,她又为救我而死,我应该乐见这门亲事,但我怕啊……”
薄妄在旁边坐下,跷起一腿,看着旁边薄清林的皮影戏盒子,抬手捣乱。
鹿之绫空出神踢他一脚,薄妄收回手。
鹿之绫便继续听丁玉君说话,丁玉君说着有些哽咽起来,“薄媛虽然总装得什么都明白一样,但她在感情上就是白纸一张,她哪里懂结婚的意义,她这么嫁过去来日变成一对怨偶怎么办?”
“……”
“我已经吃够这样的亏了。”
她是再见不得有小辈过得不幸福了。
“要不我出去说,让他们先不忙着结婚,要是彼此坚定,您自然会看到他们的决心。”
鹿之绫明白丁玉君并非是反对两人谈恋爱,只是觉得太突然,又怕他们一时冲动,又怕他们不相配。
“我说了。”
丁玉君摇了摇头,“但两个都固执,说什么都要结婚,还非要赶你们前面,太不懂事。”
鹿之绫倒不介意谁赶谁前面这种事,她也是觉得太突然。
她转眸看向薄妄,想让薄妄帮奶奶排解下烦恼,却见他歪着身子无聊地往旁边的杯子扔茶叶。
茶叶跟下小雨似的从他指尖落下来。
水的颜色都碧绿了。
这还能吃。
鹿之绫看他,伸腿又去轻轻地踢他,薄妄这才看向她,眸色深了深,扬声道,“季竞。”
季竞姿态卑微地跪着爬到门口,就在门口跪着,小心翼翼地看向他,“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