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竞听得嘲弄一笑,“媛媛真是爱说实话。”
“我说假话你也不会信。”
薄媛把托盘放下来,端着燕窝在他身边坐下来,打开盖子,“我听说以前母亲在世的时候,最喜欢吃的是炖血燕。”
她口中的母亲,是季竞的母亲。
季竞垂眸,视线落在还冒热气的燕窝上,眼神无谓喜怒,“你这又是什么路数?”
之前希望她爱上他,她不为动容,现在他无所谓了,她又贴上来。
“试试我大嫂的路数。”
薄媛坦诚地道。
季竞盯着她,有些莫名。
“我大哥以前胡作非为,我大嫂就不停地对他好,把他给治愈了。”
不如你留下来和爸爸妈妈一起睡?
薄媛真诚地迎向他的目光,“我也想试试。”
“呵。”
季竞这回是真听笑了,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燕窝,拿起勺子妥一久放进嘴里,“你觉得我可能会变成妄哥那样的恋爱脑,随你摆布么?”
妄哥那是从来没有过女人,一朝着火,便烧得面目全非。
他?
女人对他来说,都腻了。
薄媛坐在他身边,单手托着年轻皎好的脸,极为坦然地道,“季竞哥上次说,季家已经没人护着你了,我虽然做不到替你遮风挡雨,但,我可以在你回家的时候给你准备一杯暖茶、一份热饭。”
“……”
季竞舀燕窝的动作一顿,一双眸子格外幽沉。
下一秒,他将手中的燕窝重重地放回茶几上,然后转身看向她,朝她慢慢俯下身来。
薄媛下意识想往后退,想想又迫使自己坐正。
季竞看着她眉眼间由慌到强作镇定的细微变化,有些讽刺地笑了笑,伸手捏上她的下巴,“媛媛,对我季竞来说,打感情牌还不如直接脱光了躺在我身下,我更爽一点。”
赤裸的字眼令人作呕。
薄媛迎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字再认真不过地道,“可我不是希望季竞哥爱上我,任我摆布,我只希望你有一天……还能活得像过去一样纯粹。”
女孩正值最好的年纪,连妄想都透着单纯的真诚。
季竞低眸看着她,目光怔了怔,而后轻蔑一笑,“天真。”
活回过去?
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他撇开她的脸,越过她离开,径自往楼上走去。
薄媛立刻道,“你是要去给曼诗姐擦手翻身吗,我已经做过了。”
“……”
季竞步子微顿。
“还有季可爱,我今天陪她画画了,刚刚才睡着,你先别去打扰她。”
“……”
季竞听着没有回应,继续往楼上走,边走边解开袖扣。
管家跟上来。
季竞脱下外套扔给他,“薄媛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
“就和太太说的一样,时间都花在照顾二小姐和季可爱身上了,她还给二小姐按摩呢。”
管家道,“哦,昨天三叔公那一支的来了,想走太太的门路和薄家搭上关系,话里话外说您的坏话,想离间你们夫妻关系,太太没惯着他们,发脾气把人轰走了。”
“……”
季竞听得有些错愕。
“太太不愧是薄家出来的,端起来的架势特别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两位太太被刺到话都讲不出来,也算是替您出了一口恶气。”
大家族的一些人死缠烂打起来,和流氓泼妇没有区别,季竞最多也就不理,但受的气一直憋着。
闻言,季竞的眼深了深,继续往上走,“给我盯紧了薄媛,她不走正好,还能让我多张牌掐在手里。”
鹿之绫要是知道薄媛不肯走得气死。
“是。”管家低头,又忍不住多嘴道,“其实先生,太太人还不错,您外面忙,家里总要有个人帮您顶着。”
“……”
“外面那种夜场里的女人,可没本事撑起季家的门面。”
管家道。
季竞停住脚步,低眸朝楼下望去。
薄媛正和两个女佣站在一起,向女佣打探他的喜恶。
帮他撑着季家门面?
之前的薄媛还好骗一点,说不定还能说服她,但现在,这丫头都想反过来骗他了,满脑子弯弯绕绕,不能再用。
……
夜深,神山寂静。
所有人都已经进入睡眠。
“砰。”
门被敲动的脆响。
“砰砰砰。”
持续不断。
黑暗中,鹿之绫从薄妄怀里醒过来,人还带着困倦,声音懒懒的,“什么声音?”
“不知道。”
薄妄的嗓音也带着惺忪。
鹿之绫想爬起来,被薄妄一把捞住,用被子裹好。
“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