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鹿之绫没有任何的犹豫。
“父亲发了话,他要是不同意和季家联姻,就不用管船运了。”
薄棠慢条斯理地道,“那看来,大哥必须得在你和薄家继承人之间选一个,你猜他会选什么?”
“我猜,你希望他选我。”
鹿之绫冷淡地戳穿他的内心。
薄棠脸上的表情凝了凝,而后道,“错,是他选什么对我来说都是好事,他不选你,你们之间就没了可能,我就可以追姐姐。”
“……”
“他选你,他就没了权势,我趁机握权,等我握到权势的那一刻,我就把姐姐藏起来,姐姐还是我的。”
薄棠一字一句说道。
无权,他一个次子可以肆无忌惮地要她,薄峥嵘也不会管他;
有权,他就囚禁她。
“……”
鹿之绫面无表情地听着,“薄棠,我真后悔当年帮你,你就是个变态。”
闻言,薄棠的眼底掠过一抹刺痛,没什么比喜欢的人厌恶自己更痛了。
他也不想。
可他的一切都被薄妄夺走,既然正常路径什么都得不到,那他变得歇斯底里很合理,不是吗?
有佣人从后面走进来。
薄棠便站起来,温和地道,“那姐姐好好休息吧,别想太多,这个结,你们解不了的。”
说完,薄棠转身离开,眼神锋利得可怕。
他知道薄妄在想什么,只要步步高升,掌了实权,薄峥嵘不好轻易动自己的时候就可以和鹿之绫圆满。
就差一步呢,薄妄。
唾手可得的继承人身份,一无所有的爱情。
怎么选最后的赢家也只会是他薄棠。
……
一夜过去,梧桐院风平浪静。
但丁玉君一晚上都没回来,听说母子俩人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丁玉君甚至威胁到要拿绳子上吊,薄峥嵘都不松口,甚至质问丁玉君是不是要毁了薄妄,毁了薄家。
在薄峥嵘的眼里,让薄家未来的继承人娶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简直就是毁基业的做法。
薄峥嵘派了人来,要把鹿之绫带走。
丁玉君便让人堵在梧桐院的门口,不允许人进。
僵持不下。
“怎么办啊,之绫。”
姜浮生满面愁容地趴在她的床上道,“现在薄家到底是先生做主,先生不肯点头可怎么办?”
“不知道。”
鹿之绫摇了摇头,睁着一双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
“真不明白,先生为什么这么坚持,老太太都把你的好说一箩筐了,先生就是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姜浮生郁闷极了。
鹿之绫也不明白,她知道自己在薄峥嵘的眼里,一直代表着薄妄不堪甚至有点丢人现眼的过去,但这一两年,她和薄妄都非常努力地做事,改变薄峥嵘的看法。
近几次去主楼那边吃饭的时候,薄峥嵘对她的态度明显没有一开始那么差了。
但现在看来,薄峥嵘对她还是彻彻底底的看不起。
鹿之绫正想着,外面传来一个佣人阿姨慌里慌张的声音,“之绫,之绫,不好了,老太太在主楼那边晕过去了……”
“……”
鹿之绫一下子从床边站起来,眉头蹙紧,“怎么会这样?”
“老太太一晚上没阖眼,吵破天了都,刚刚先生要把老爷子和老太太送回老家休养,老太太就……”
阿姨声音都带了哭腔,“现在先生送老太太去医院了,还让我给、给你带个话。”
说到最后,阿姨有些结巴。
“什么话?”
鹿之绫问。
“把、把整个薄家搅得天翻地覆,你好本事。”佣人阿姨战战兢兢地重复着。
“……”
鹿之绫听完,身体里的血液都是冰冷的。
老太太晕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薄妄在祠堂跪了一夜,他的老寒腿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这样下去不行。
鹿之绫咬了咬唇,而后下定某个决心,“浮生,帮我出神山。”
姜浮生有些诧异地看向她。
上这聊?
坐在车上,鹿之绫将一头绑起的头发拆下来,又将口罩摘下。
她扮成姜浮生才成功从围得水泄不通的梧桐院里出来,坐上封振开过来的车。
“小姐,薄峥嵘不会对你下手吧?”
封振一边开车一边担忧地问道。
不是所有家族都像鹿家这么厚道,像薄家这种把长子身份看得比命还重的家族,很难容得下如今没有家族支撑的小姐。
“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鹿之绫淡淡地道,伸手揉了揉被封振一起带过来的小野。
小野听话地贴着她的腿。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