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的烟花雨下,雪色缭绕,保镖们很快就被团团围住。
一时间,他们连薄妄和鹿之绫的边都摸不到。
见状,众保镖不由得放下手,顶着刺眼的灯光看过去,只见这些人都穿着戴兜帽的衣服,看不出男女老少,看不到面容,他们的脸上全扣着一张白色空洞的面具,光是站着,就极具压迫感。
……
鹿之绫坐到封振的车才完全知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薄妄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的手下了?”
封振坐在驾驶座上难以置信地看着前面的场景。
两方剑拔弩张的对峙氛围紧绷到极点。
薄妄披着墨色的大衣慢悠悠地走到他们的车前站定。
漫天烟花落下,他不慌不忙地打开一颗红色包装的糖果,含在嘴里,慢条斯理地道,“我今天心情好,就多问一遍,是我跟你们走,还是你们留下?”
白色面具的人不约而同地从腰间拔出枪。
“……”
保镖们默默收敛了姿态,声音也弱下好几分,“大少爷,这边走。”
人就这么散了。
封振一脸震惊地看着,“我现在才真的觉着,薄妄和从前不一样了。”
脱胎换骨。
自立一方。
目中无人甜腻的两人
鹿之绫坐在后座慢慢抱住自己。
回到薄家的这两年,他居然还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他听她的话,走努力上位加亲情收割的路线,但他也早就为他们的婚姻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
车窗被敲了敲。
鹿之绫伸手按下车窗,迎着凉风靠到窗口,仰头“注视”他,“你早就为今天做了准备,为什么不和我说?”
薄妄站在车门边上,“你刚来江北就开始为我们的将来谋划,我当时便想好了,你来定上限,我来定下限。”
她定的上限里,他拥有亲人、拥有名望、拥有事业、拥有财富,还有她。
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过什么都拥有的时候。
所以,他得先定好自己能承受的下限。
他的下限里,他可以什么都没有,可以被任何人背刺,但她必须在。
“……”
鹿之绫听懂他的意思,眼眶有些酸涩,“我一直觉得,你虽然对我很好,但总是我喜欢你比较多、依赖你比较多……而你只是骨子里怕孤独怕背叛,所以我才老是想让你拥有更多一些,我以为这样能让你更快活。”
薄妄的肩头被雪花浸湿。
乍然听到她的剖白,他怔了两秒,随即被气笑,“原来你一直这么想我?”
在她眼里,他对她的好就是怕孤独。
“那……”
鹿之绫噎了下,小声地解释道,“那之前你想的一直都只是养着我,是后来我的感情变了,你才跟着变了……我其实都不知道你变化的这个过程到底正常不正常……”
越说到后面,她声音越小。
她可不想刚领完证就把自己的新婚老公气个半死,虽然,她说的只是实话。
她爱他,她清楚得知道。
可他呢?
文蓝姐当年也说过,以薄妄对她的好,她想把他当哥哥,他就会把自己停在哥哥的身份上,她想把他当男朋友,他肯定就会变成男朋友……
她和薄妄之间从一开始就不是纯粹的亲情,也不是直接开始的爱情,这份感情从最初就是微妙的,是他们自己都说不清的。
所以,哪怕她现在身处其中感受他仅此一份的好,她都摸不清他真正的心路变化。
而她更怕的是,连他自己都不一定弄得清楚。
说完以后,烟花正好停止,整个世界似乎都寂静下来,静得让人慌张。
真生气了?
鹿之绫有些紧张地蹙起眉,想着再说点什么,一只带着凉意的手忽然从外探入握上她的后颈。
下一秒,薄妄弯下腰来,隔着车窗吻住了她的唇。
冰凉的气息落下来,似雪封吻。
他近乎是强势地吻着她,和在婚姻登记处那边完全不一样,他修长的手指埋入她的发间,呼吸低沉而重,带着愠怒道,“只要能和你结婚,我就很快活,懂么?”
她都把他想成什么样子了。
“……”
鹿之绫的心脏跳得尤为剧烈,她眨了眨眼睛,乖巧应答,“明白,你别气。”
“不气,今天是个好日子。”
她的生日。
他的结婚日。
薄妄的语气缓下来,手在她的发间摩挲了下,“好了,去医院吧,等我去接你看新房。”
“嗯。”鹿之绫应下来,又问道,“对了,你从哪里找的这些人,可靠吗?”
“我亲自训练的,应该还可以。”
薄妄扫了一眼那边戴着白色面具的手下,“他们有些是我在北港认识的,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