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峥嵘的面色狰狞。
“您要不交给我,那将来就是要交给薄棠。”提到这个名字,薄妄轻嗤一声,“我不喜欢。”
“你想怎样?”
薄峥嵘问道。
闻言,薄妄看着对面的薄峥嵘,很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您想不想看看,一旦薄棠成为继承人,是你们能弄死我,还是我能弄死他?”
“……”
薄峥嵘目色一僵,他这才发现,薄妄的目的竟不是针对他,而是薄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
薄妄坐在那里道,“您这个位置您想坐到什么时候就坐到什么时候,我不在乎,只要您不来对付我,我也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
“……”
“但你要想把位置给薄棠,别说薄棠,薄家我都给你毁了!”
薄妄一字一字说道,眼底的狠意代表他没有一个字是开玩笑的。
薄峥嵘很想说他在说大话,如此庞大一个家族岂是他说毁就能毁的,可一想到两年时光薄妄就能带着人坐在这里和自己谈判,能忍又够狠,薄棠哪里是他的对手……
这么一深想,薄峥嵘震惊发觉,他明明恨不得亲手料理了这个敢带人把自己逼进书房的长子,可此刻他又是暗暗觉着,这样的人才能撑起薄家的未来。
这股诡异的心思,让薄峥嵘坐在那里久久都在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薄峥嵘问道,“你什么时候对薄棠有这么大的敌意?”
“他啊……”
薄妄嘲弄地冷笑,“他不配立起来。”
“……”
薄峥嵘拧眉。
薄妄用今天的表现逼自己做选择,要么把薄家给他,让他去替薄家开拓版图;要么选择薄棠培养,等着他穷极一生来残害。
“您好好考虑,不急。”
薄妄从位置上站起来,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他忽然停住脚步,又回到书桌前,低眸看着薄峥嵘,伸出手。
“……”
薄峥嵘莫名地看向他。
“我们还没断绝父子关系,今天我结婚,给儿媳的红包,拿来。”薄妄讨得理直气壮。
“……”
薄峥嵘坐在那里被气个半死。
……
安静的病房里,丁玉君看完父子俩对峙的完整过程,有些唏嘘,“我真没想到,薄妄对薄棠有这么大的恨意。”
“他不是恨,他是防患于未然。”
鹿之绫了解薄妄的心理,她轻声说道。
丁玉君低头看向她,“什么?”
她和薄妄聊过薄棠在她面前放的话,薄棠说过一旦他势强,薄妄势弱,他就会把她囚禁起来,哪怕只是一句言语都如此丧心病狂。
薄妄又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薄妄是在保护我。”
鹿之绫没有直接告薄棠的状,免得老太太病着又要纠结相信谁的话,只道,“从回薄家开始,不对,是从我遇见薄妄开始,他做的每件事,都只是想护住我。”
说完,她露出微笑。
能遇见薄妄,真好。
“……”
丁玉君看着她,隐隐猜测到什么,不禁握住她的手,“奶奶希望你和薄妄好好的,等我回去,我会和薄棠聊一次。”
是该深入地聊一次了。
鹿之绫坐在那里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见薄妄已经把局面控制住,丁玉君也就没急着回神山,而是又躺下来休息。
等她入睡后,鹿之绫拿到盲杖,一步步走出病房。
门外的走廊冗长寂静,氛围十分紧绷,薄峥嵘的保镖贴着一边墙壁而站,对面则站着一排戴白色面具的人。
鹿之绫一出来,这排人就齐齐低头,“鹿小姐,这边走。”
“……”
保镖们沉默地看着,不敢拦,根本不敢拦。
已经交过一点手了,打不过,招招都是冲着他们的死穴而来。
鹿之绫在护送下安全走出医院,外面的天蒙蒙亮,积雪微深。
她仰起头,感受着初亮的光芒。
“滴——”
有车喇叭声在她面前响起,刻意的悠长,划破天地间寂静的雪色。
鹿之绫站在路边,慢慢收起盲杖,一双清澈的眼弯起,笑道,“谁在大早上扰民?”
“砰。”
车门一开一关。
薄妄靠着车门,将她手中的盲杖取走,低眸深深地盯着她的脸,薄唇微勾,“太阳不当空就不算早上。”
“啊?”
鹿之绫轻呼一声,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薄妄抬头瞥一眼天际,太阳隐在雪色后面,光芒淡的很,“不是早上,那就算晚上。”
话落,鹿之绫就被他拦腰抱起,她脚下一空,连忙抱住他的脖子。
下一秒,她就听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