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夕阳的油彩穿过玻璃落进来,给本来阴暗的卧室投入色彩。
“……”
薄峥嵘抬起眼,冷冷地看向少年的身影。
自从薄峥嵘在家养伤后,薄栖只要没有课,就进他的卧室,还为此特地搬了张小桌进来。
薄栖把包放在椅子上,又出门。
不一会儿,他端着一些茶点走进来,放到床头柜上,去看输液的速度。
确定还要一定的时间,薄栖便走到小桌前,从包里抽出几张试卷,坐下来开始刷。
薄峥嵘把平板扣下来,冷笑一声,“我以前小看你了。”
探查到的消息越多,薄峥嵘就越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
薄栖,他的儿子,他才十岁的儿子,不止是辅助戚雪去往国外。
江北的后续被处理得太干净了,鹿家、戚家都不可能那么快插手,而老爷子、老太太明显没有第一时间知道戚雪要走……
只有他。
就只有薄栖。
这孩子是主导。
现在还天天跑他的房间来守着,装着孝子,其实就是想看看他查戚雪下落查到多少了。
“……”
薄栖握笔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他,冷静淡然。
“你应该和戚雪一起跑的。”
薄峥嵘虚弱地靠在床头,一双眼却仍凌厉阴戾,“你不跑,我的伤迟早会好,出了神山,老爷子老太太能护你多少?”
撬开一个十岁少年的嘴,有太多种办法了。
薄栖坐在那里,脊梁笔直,“等你们离婚,或者,你另外娶妻生子,我会去找母亲。”
闻言,薄峥嵘笑了,笑得分外嘲讽,眼底都是浸透血色的红,“你还真是个逆子啊,巴不得自己的父母离婚是么?”
说完,他蓦地收了笑意,面色狰狞地抬起还在输液的手将旁边的茶点全部扫翻在地,“你是我儿子!我给了你……咳咳咳……”
伤势太重,薄峥嵘一激动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薄栖放下笔站起来,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砰!”
水杯也被薄峥嵘打翻在地。
他的手连带被狠狠扫一记,手背迅速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