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依依二话不说,迅速的把枪口指在了他的下腹,手枪发出咔哒的机械声,“好,你要求的,我可以成全你。”
“别啊,姐姐。”瘌痢头看她口气冷静老练,手如此稳,确实是个老手,不敢托大,立刻丢下棍子双手举了起来。
何梓明爬了起来捡起地上的棍子,站到商依依身旁以防有人突袭。
“姐姐,你舍不得小少爷挨打,看你面子我们就不玩了。”瘌痢头笑笑缓和气氛,并不害怕,他们四个人,对面只有一个女人举着一把枪,他们并不觉得女人会真开枪,于是大家僵持在这里。
“你们不是还指着今晚多干几票大的吗?不要在我们这浪费时间了,你可以试试看我能举多久,谁敢上来先试试子弹好不好吃。”商依依的声音很冷静。
何梓明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来擦了擦嘴角边土和血渍,冷声说:“你们也看出来了,我们是在等人,他们马上就回来了,是军校的人,你们也可以跟我们一起等,警察局不上班,军校还开门的,可以一起去坐坐。”
瘌痢头知道今晚自己在这里是讨不了好了,不再恋战,跟兄弟几个使了个眼色,“我就喜欢姐姐你的这个劲儿,小少爷也挺硬气,是个爷们,咱们有缘再见。”
商依依见这些人已经走远,这才退坐到车厢内,卸了力的垂下了手中紧握的勃朗宁。何梓明伸手握住她用力过猛而微微痉挛的双手,要把手枪从她手中拿下来。商依依惊觉不肯松手,横着眉怒气的圆眸瞪着他,两人在车厢后座的黑暗里无声的较着劲,最后何梓明用力掰开她的手指。
“我不会害你,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在北京城无故持枪会被抓的!”他沉声说。
民国这些年军阀混战,地方上军阀和土豪买入的毛瑟枪土枪不计其数,但是在中央政府管辖范围内的北京城,还要遵从枪支管理,防止个人不明持枪发生刺杀政变。而且勃朗宁价格不菲,小巧,安全又精准,不是一般的防身之物,只有高官,军警,名流才会持有,一个远道而来的戏子身上藏着这样一把勃朗宁势必会遭到调查。
商依依挣扎了一会驳不过他的力道,被他卸走了手中的勃朗宁放入了他的口袋,她气愤的用两手抓住他西装的衣襟,两人急促的气息混在一起。
“你跟我来北京究竟是为了什么?”何梓明捏紧她骨节泛白的手,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问。
商依依像猫一样警觉的盯着他,黑眸流光一转,激烈的情绪舒缓了下来,她松了劲,软在椅背上,柔柔的笑道:“何大少好多心,你看京城这么乱,我们才刚下火车这就遭了抢,我一个弱女子还不要想办法防身吗?”
何梓明并不信她,“不管你想干什么,在北京我包了你,你不要给我惹事,这些天你不能离开我一步。”
“何大少好霸道。”商依依从他手心里抽出一只手去擦何梓明被打伤的额头,“这么霸气的保护女人,是个女人都会心动的。”
“你少……”
“何大少,你们这是怎么了?”远远的听到刘清远的声音,他和司机正快步往回走,看到何梓明站在车门处,熨帖的西装皱的一塌糊涂,头和手臂上都有擦伤。
何梓明放开了商依依的手,理了理凌乱的发,“刚刚遇到了几个流氓,不过没事,已经打发了。走吧,等了你这么久,干什么去了?”
刘清远吃惊的赶忙过去看他和商依依的状况,她淡然的一笑:“我没事,多亏了何大少赶走了流氓,以一敌四真是帅气。”
“可以啊,何大少,没想到你这么能打,英雄救美。”
何梓明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擦了擦手腕上的伤,没有说话。
回到车上刘清远说起冯之棠的姨妈如何热情的邀请他一起晚餐,他推托不过只能吃了几口,没想到就耽误了这一口饭的功夫害得何大少被围攻。
刘清远看得出姨妈对于突然出现的冯之棠没有惊喜,只有世故的推脱和盘算,碍于亲戚情面在外人面前就表现出极高的热情,但话里话外不停的打探冯之棠来北京的真实原因,打算来住多久,这个刘少爷跟她是什么关系。
他知道未来冯之棠的日子不会好过,假意表示出在追求她的亲近之意,让姨妈觉得这个外甥女不会真要依靠她家过日子,以后可能嫁给富家少爷。临走前冯之棠依依不舍的问他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他宠溺的笑笑说过两天就来接她去逛北京城,之前说好的,于是在她满怀希望的目光中离开了。
司机开车带着三人来到了下榻的北京饭店,在王府井街心路口,实属北京城繁华之地。这北京饭店是一个法国人投资建造的豪华饭店,是一个七层的法式洋楼,外墙是白灰色的大理石,十七世纪法式建筑装潢,古典柱式结构,大堂犹如法国城堡宽阔高挑,浪漫而华贵。四侧立着的雕花梁柱,纤长古典的彩色玻璃窗,房顶垂吊着奢华的水晶灯,地上铺着厚实的丝绒地毯,每一步都如踩在云端一般。确实,住一晚的房费需要普通工人一两个月的工资,只有富贵的人上人才能踩在这片地毯上。
这个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