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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过得寸进尺而把男朋友惹生气的,林夜大概算他们圈子里的第一位。
林夜的衣食住行都不用自己操心。他出门逛商场的次数屈指可数,名下的各种卡几年都没用过。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男朋友穿行于各种顶奢店,如同入海的鱼。店员跟见着财神爷一样,天花乱坠地介绍自家产品。
江逢挑得认真,经常在店员介绍完后,再问一遍林夜的意见。他没跟长辈相处过,不知道正常家庭的父母和孩子是怎么沟通的,在挑礼物上有些有心无力。
如此几次后,店员的宣传重心就移到了林夜这里。
然后林夜轻飘飘一句“咱们家你说了算,都听你的”,又把店员的注意力都转移回了江逢身上。
江逢皱着眉头犯难,“但我不知道叔叔阿姨都喜欢什么。”
“我爸妈喜欢你。”林夜坐着,手肘随意地撑在沙发背垫上,微微抬起下巴,弯着眼睛看向江逢,“他们还说,如果我还不能劝你改口,明天就别进家门。”
江逢下意识以为他在开玩笑,想堵回去时,倏地想起林夜妈妈说过林夜和他们不亲。
所以,林夜真的可能会进不去门。
想到这种可能,江逢郑重地点了下头,“我记住了。”
他知道不幸福的家庭有多么痛苦,他不想林夜经历这些。
两个小时后。林夜抱着刷爆了两张卡,并试图刷爆第三张卡的男朋友在一众店员不舍的目光下毅然离开商场。?
我不是他
江逢扒着车门,试图往外冲,“我还没选好呢。那块表真的特别适合叔叔。”
林夜关上车门,隔着窗玻璃敲了敲他的脑袋,无奈笑道:“再买,后备箱就装不下了。”
男朋友花的都是自己的钱,林夜不知道他的存款有多少。但再怎么都不是像这样花的。
江逢说什么都不愿意用他的卡。林夜直觉,再纵着他买下去,江逢就没钱给他买花了。他好像在吃父母的醋。
林夜在某些时候会露出骨子里的独裁。平常会哄着让着江逢,但心里其实一直有个度。
比如这次,他对江逢不甘心的小眼神就视而不见,大步流星地走到另一边的车门。坐在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一脚油门驶离商圈。
黑色宾利被堵在晚间高峰期的道路上,挪几米就得停一下。
身旁的男生一路都没说话,抱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
没十几分钟车子都动不了。林夜从衣兜里摸出一颗糖,拆开包装,将圆滚滚的糖球塞到江逢嘴里。
江逢递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收回手时,林夜的指尖不小心擦过江逢的唇,他捻了捻指腹,问:“还在生我气呢?”
“没。”江逢将糖抵在一边,含含糊糊道,“我在网上找到了那块表的牌子,又看见了其它几种款式,纠结买哪一款好。”
他舔了下唇,放在膝盖上的指尖搅在一起,“其实我挺有钱的,平常也没地方花。去见你的父母,我就想准备好一点,给他们留个好印象。买的东西,总觉得不够。”
林夜迟钝地意识到,江逢是在紧张。
江逢从小一个人长大,身边从没有亲近的长辈。他可能也不再需要长辈的关爱,更不需要攀附什么。江逢做这些,只是因为要去见的是他的父母,仅此而已。
“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林夜将他快要拧成麻花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用自己的手指填补指间的缝隙,“我太自私了。怕你只顾着讨我父母开心就忘了我。”
林夜弯了弯眼睛,直言:“要是买完礼物,我们家宝贝破产了。那我不就再也收不到宝贝准备的花了。”
“其实那花有点贵,我没打算买第二次。”
“好吧。”林夜低着头,笑意散尽,颓丧的气息糊了江逢满脸。
“我还没说完呢。”逗人原来这么好玩。江逢憋着笑,做了想过很长时间的事。他将闲着的那只手放在林夜的头上,五指微曲,松松插入发间,很轻地揉了揉,说,“不过那是建立在你不喜欢的基础上。你喜欢的话,多贵都可以。”
“想要就有吗?”
“想要就有。”江逢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而且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找我约稿很贵的好吧,我哪儿有这么容易破产。”
“我知道。”林夜说。
江逢一直很优秀,特别是在设计上。哪怕大学不是美术专业,江逢也会把空余时间都留给一对一的设计课程。天赋和勤奋的加持下,江逢还没大学毕业,名号就在设计世界打响了。
和江逢认识那段时间,林夜还没有发现江逢的绘画天赋。私家侦探给他的第一条消息,就是江逢的画获得了很厉害的一个奖项。
男生握着奖杯,却看不出任何开心和激动。
后来的每一次领奖,江逢都没笑。
很长一段时间,江逢都没有笑。
如果心理医生在这儿,就会敏锐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