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行吧……”

用来电疗的仪器是个大家伙，办公室摆不下，江逢跟着医生来到下一层，走进精密仪器室。

“虽然我们医院的仪器是世界顶尖的，但也不能完全避免副作用。”医生一边调试着仪器，一边碎碎念，“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选什么治疗手段不好，非要选这个。”

他叹了口气，“我是真不想看见你这张帅气的脸蛋，等会变成痛苦面具。我有厌丑症，看不得难看的东西。”

江逢找了个椅子，把羽绒服叠好放在上面，闻言淡淡道：“你也可以不看。”

“那不行，我得盯着。不然出了医疗事故怎么办，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轻轻的“咔哒”一声，最后一个仪器接口接好，医生在操作台上点了几个按钮，仪器便开始“嗡嗡嗡”开始工作。

“行了。”他转过头，看见江逢还好好穿着衣服，一拍脑袋，“怪我，忘了跟你说，我们医院做电疗的患者不能穿衣服。你要实在放不开，屏风后面有特质的患者服，除了丑了点，还是能将就穿穿。”

提起患者服，他就一脸嫌弃。

江逢相信了，这位医生是真的有厌丑症。

不过丑就丑一点，跟赤裸着带着满身欢爱后的痕迹躺在机械台上比起来，丑根本算不得什么。

医生百无聊赖敲打着机器，一想到又要看见能把他眼睛丑瞎的患者服，工作的热情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真不知道是哪个眼瞎的设计师设计的衣服，墨绿色面料，木制纹面花纹，大得能装下两个人的尺码……这些东西单独出现他都受不了，还撞在一起了。

医生深深叹了口气，这口气叹了一半，在看见换好衣服的江逢后，在胸口牢牢卡住。

江逢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问：“我穿错了？”

“不。”空气吸入肺部，医生猛地咳了起来，“不，不是。”

他咳得腰都直不起来。

江逢懒得理他，自顾自躺上机械台。

医生缓了好几分钟才堪堪止住咳嗽的冲动。

他悟了。

原来不是设计师的锅，这套患者服并不难看。这位病人穿起来就很好看。

看来是设计师找的模特水平太高，以至于大部分普通人的气质和样貌都撑不起来患者服。

“岑溪。”江逢念出医生工作牌上的名字，冷冷道，“如果你继续走神，浪费治疗时间。我会考虑直接去院长办公室投诉你。”

岑溪瘪瘪嘴，不以为然道：“开什么玩笑，我们院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江逢语气未变：“你可以试试。”

片刻，岑溪败下阵来，他带上口罩，捏起两根细线，“好好好，这就开始，你别真去啊。”

冰冷的接头扎入皮肤中，岑溪动作熟练利落，让江逢少受了一些罪。

“我们先过一遍正常电流，我会根据你的反应不断调整电流强度。”岑溪认真向他解释，“如果你的反应过激到超过医院规定的限度，我有权利立即停止治疗，并且在你的医疗记录处添一行记录，大概意思是‘该病人电击承受能力弱，不建议进行任何带电形式的治疗’。”

说完，他问：“江逢，明白了吗？”

江逢躺在机械台上，闭上眼睛，道：“嗯，你可以开始了。”

岑溪确定接头连接稳定，往屏幕上输了一行数字，按下红色按钮。

来势汹汹的电流通过针头，顺着血液蔓延至全身。

江逢的手指蜷缩起来，眉毛皱成一团，不到一分钟，垂在额间的碎发就被汗水打湿得透透的。

岑溪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一边慢慢将电流的强度往上提。

很痛苦的一个过程，他却没听见这位叫“江逢”的病人喊一声疼。?

林夜，你转学吧

“你听说了吗，荣晟初中出事了。”

“什么什么？”

“他们学校的第一名，被人告发是个同性恋，还是个变态，现在学校内部都传遍了。”

“啊，是不是叫林夜，我还挺喜欢他的。他超帅，学习又好，怎么会这样啊，假的吧。”

“我一开始也觉得是假的，但是听说学校已经把发给他的证书收回去了，还有，最近不是有个国际性比赛吗？本来参加名额在他手里，现在学校也不给他了。”

……

两个穿着校服的小女孩分享着听闻，慢慢走远。

江逢从公交站牌后走出来，视线停留在两个女孩的背影上。

林夜……

不，他不相信。

今天林夜说得留下来参加学校的竞赛培训班，让他自己回家。

林夜不会骗他的。

江逢攥紧书包背带，站了一会儿，突然疯了一样朝一个方向跑去。

荣晟初中门口堵满了人，闹闹哄哄。

江逢撑着膝盖喘气，站在人群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