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乔微微笑道:“我也很高兴见到妹妹,不知陛下给了你什么位分?”
“陛下疼惜姐姐,亦封我做了美人。”连音眨了眨眼,俏皮地说道,话里行间的得意呼之欲出。
这也正是她见了连乔却不行礼的原因。
宫里讲究先来后到,连乔先入宫几个月,又是长姐,楚源都只册封她为美人,后来的连音自然不宜越过她。不过瞧连音这样子,她倒是满足得很呢。
姊妹平级倒也说得过去,只是楚源若有心,就该让连音低上一头,不然作为劳苦功高的连乔总会有些不平。
但楚源并没有这么做。连乔忽的想起,会不会楚源这个心机婊本就不希望连家的女子和平共处?
想想也是,倘若连家自身内争不断,楚源作为统治者反而更加放心。
连乔悟出这一层,拉着连音的手笑道:“妹妹生得这般姿容,陛下一定十分喜欢,你且回去好生候着,等陛下今夜召你侍寝吧。”
“谢姐姐吉言。”连音含蓄的笑着,眉梢却尽是掩不住的自鸣得意,她有这份信心。
不过很可惜,她今晚是没有机会了。连乔想着,嘴角已经勾了起来。
夺宠
连音施施然离去后,紫玉一脸的忿然:“二小姐来了半日,竟没一个字问起您的身孕,亲姐妹尚且这般,真是自私到极点!”
连乔神情淡漠,“谁没有私心,为自己多加考虑并不算坏事。”
她完全不介意连音态度如何,不光是连音,对于整个连家她都不抱期望。现在她看得很清楚了,连家是靠不住的,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紫玉小心翼翼地搀着她进去,“美人,今晚陛下怕不会过来了,婢子早点服侍您休息吧?”
“着什么急,且等等再说。”连乔语气悠然,似乎有着成竹在胸的笃定。
孙太后将皇帝唤到福宁宫,嘱咐他道:“连家的次女进宫,你务必得一视同仁,不可偏私。”
楚源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孙太后见他这般,倒生了气,“哀家知道你近来偏宠连氏,只是她如今怀着身孕不便侍寝,你得空也该多往别的嫔妃处走走。”
她现在倒有些埋怨连乔不识大体,霸着茅坑不拉屎,还以为她有多聪慧呢——尽管孙太后心底认准了连乔必死无疑,可是死前也不做点好事,孙太后还是一样生气。
楚源冷笑道:“母后嘴里说得好听,其实还不是希望朕多去孙氏那里,好诞下孙家的骨血。只是孙氏既无此福,母后再怎么痴心妄想也无用。”
孙太后被他戳穿心思,不禁面红过耳,“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哀家岂会是包藏私心之人?哀家不过是惦念着你膝下子嗣单薄,才想着多为你开枝散叶,你倒好,为了连氏一个,把别的嫔妃都得罪了!她不就是怀了个身孕,有什么大不了的?”
楚源冷冷道:“母后自己不曾生养过,当然不知怀孩子的苦楚。”
说罢,竟不耐烦地离去。
孙太后扶着秦嬷嬷的手,只觉得两条腿有些站不稳似的,颤颤道:“你听听,你听听,这就是哀家一手养大的好儿子,他敢这么跟哀家说话!”
秦嬷嬷服侍她多年,对孙太后的心思再清楚不过,当下只能顺着她的意道:“太后您也太心急了,纵然抬举淑妃,也不能赶在这个关口。陛下多年无嗣,如今连美人乍然有孕,自然看重她几分,等这一胎过去就没事了。”
她清楚这对母子的计划,知道连乔所得的恩宠再多,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是以并未放在心上。
只是孙太后有着更深的忧虑,“哀家倒是担心,这样朝夕相处下来,皇帝只怕不忍心下手。”
楚源的狠心她当然明白,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谁知道精明一世的皇帝会不会栽在女人身上?孙太后始终觉得,那位连美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已经入夜了,楚源带着一身的疲累从勤政殿出来,崔眉忙迎上来:“陛下今晚去哪位主子宫里?”
楚源略思忖了一下,“去含春殿。”
这本是意料中事,连家的二小姐初初进宫,第一夜自然得歇在她那儿,免得叫人说冷落了她。
崔眉忙命侍从跟上,自己在前方打着灯笼,引皇帝向含春殿去。
到含春殿的路必得经过怡元殿,楚源蓦然抬头,见窗纸中透出幽幽的烛火,不禁皱眉:“连美人还没歇息?”
其时已经颇晚了。
崔眉不敢答话。纵然皇帝不曾命人通传,连美人也该清楚皇帝今夜歇在她妹妹处,可是看这情势,连美人仍在痴痴等候。
可怜她一片痴心。
楚源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此处落脚。”
崔眉一惊,皇帝这是要舍新人而取旧人?他干巴巴的笑道:“可是另一位连美人那里……”
说出来都有些拗口,偏偏两个都姓连,偏偏两个都是美人。
楚源不耐道:“你着人通传一声,就说朕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