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只要荆颜在，她的心就有安放之处。

荆颜不言亦不语，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意味不明。良久，荆颜才道：“楚离歌，或许终有一天，我们会为各自的立场成为敌人。”

“我们现在就是敌人。”

楚离歌从荆颜的怀中抬起头，搂住腰肢的手往上一抬，轻轻落在那人好看又性感的锁骨上，道：“与神族之仇，我不会忘。”

你比我，清醒得多。

荆颜恪守纪律，严于律己，以前她认为没有谁能够让自己的心动摇，可她始终还是错了。

自上古秘境之后，好似很多事情都变了，有些掩埋的真相如恶鬼般从地狱爬了出来，也有些人如朱砂痣一样莫名其妙地就烫在自己的心中挥之不去。

命运的大手随意一拨，好似就把她推到了完全不可控的境地。

“若有那么一天，我们必须站在对立面。”

荆颜顿了顿，续道：“我希望你能活着。”

即便楚七杀天赋再好，也敌不过如今的帝承，若他亲自出手，再加上荆雨烟从旁辅佐，魔族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令荆颜觉得更害怕的是，楚离歌会在帝承手中陨落。她的成长速度太快了，结合之前发生的事，想必帝承早已动了必杀楚离歌的心思。

“说这些做什么？”

楚离歌笑了笑，仰首亲亲啄了啄荆颜的唇，那人没有拒绝，异常的乖巧。

“天道古神不容许神魔厮杀，在秘境之中，站位也都是分散的，只要我谨慎一些，你们神族便无机可趁，除非……”

楚离歌的唇落到荆颜的耳边，轻声道：“除非你对我出手，那么我可能就活不成了。”

楚离歌以前觉得，自己是不可能信任神族的，可荆颜却是个例外。若自己将背后交给荆颜，那人却捅自己一刀子的话，那么她也只能认了。

荆颜没有说话，也不敢看楚离歌那双潋滟着水光，随时都在勾引自己的美眸。

她会对楚离歌出手么？

她不知道，这个问题，她不愿意去思考。

见荆颜眉间的沟壑，楚离歌忽然有些心疼，她道：“荆颜，我想吻你。”

“……嗯。”

楚离歌这一次，双手搂上了荆颜的脖子，手指缠上她的青丝，轻轻按住荆颜的后脑勺，红唇轻轻送了上去。

开始的蜻蜓点水，随之而来的便是狂风暴雨，楚离歌吻得激烈，荆颜的腿有些软，被楚离歌逼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自己的身躯靠上了树干，身躯才稍稍稳住。

楚离歌吻得激烈，又温柔，好似这是最后一次接吻一样，抵死缠绵着，喉间发出的尽是低低的暧昧喘声。荆颜双手搂住楚离歌的腰，逼着双眼隐去眼角的泪光，是快乐亦是忧伤。

这一次，会是最后一次么？

远处，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树后看着，一人看得津津有味，另一人看得眉头紧蹙。

“是不是，陆眠，我就说她俩肯定有猫腻。”

酆一寒笑得暧昧，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而且是只有她和陆眠才知道的秘密。

“只是她俩的命途，注定坎坷。”

陆眠的眉头蹙得紧紧的，满目的担忧，甚至有些害怕，连手都在颤抖，根本没听酆一寒接下来说了什么。

酆一寒好似说了很多，最后只道：“神族若是知道，恐怕会气死。”

“这不是玩笑。”

陆眠叹了口气，拉过酆一寒，让她一同回去，酆一寒不情不愿地跟着回去，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树下那抹春色。

“后果，会很可怕。”

“生死册里还写这些的？”

酆一寒觉得奇了怪了，陆眠手握的是生死册又不是姻缘册，又怎知道此二人会有什么结果。

“不写。”

陆眠沉默了许久，最后只低声说了几个字：“那些梦……很可怕。”

河边，那两个人早已结束了那过于缠绵的吻。她们并肩坐着，看着安静的忘川河发着呆，最后还是荆颜开了口：“我得回去了。”

“这么快？”

“族长会怀疑的。”

“你这么大个人，行动居然还在那族长的监视之下？”

楚离歌说完后，荆颜微微垂眸，只道：“她对我恩重如山，只是担心我行差踏错。”

其实楚离歌这么说，荆颜是有些生气的，只是她忽然觉得楚离歌说得也没错，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为何那些人非要处处限制自己。

深怕自己……

深怕自己成为第二个荆梵歌？

荆颜好像找到了一些连接，荆雨烟对自己严苛，看管甚严，或许有一部原因是来自于荆梵歌的。

因为自己打开了囚神雷狱的门，也因为自己是荆梵歌的侄女么？

他们害怕我成为第二个荆梵歌么？

“你们神族人当真是奇怪，若我活在这些束缚中，或许早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