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掌柜送走刑狱司的人之后,心里颇为忐忑。虽然他总觉得姜云心是吓唬他的,但是疑心生暗鬼,这人一旦心里开始想一件事情,就会一直一直想。
以至于伙计都忍不住问他。
“掌柜的,你总是搓手,是有什么不适吗,要不要去瞧瞧大夫?”
“哦,没有,没有什么不适。”柳掌柜连忙将手放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回了房。
但是回房坐下后,他又忍不住看自己的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老眼昏花下,总觉得手上长了红点。
不可能吧,他心里嘀咕着,仔细地看了一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的手掌上,果然有一些非常淡的红点。
柳掌柜吓了一跳,连忙走出屋子,对着屋子外面明亮的光线仔细地看了看。
真的有红色点点。
柳掌柜掏出手帕来擦了擦,可是很奇怪,那些斑点不但没有被擦去,还仿佛更深了一点。
他又急忙命下人打水拿来皂角。
但是越洗,红色斑点越明显。
而且开始只是手掌心,逐渐开始蔓延,大有往上延伸的状态。
小厮也看见了,吓了一跳。
“掌柜的,你手上怎么长了这么多红点,要不要小的去请大夫来看看?”
柳掌柜刚要说好,立刻又改口道:“不用,不用,我没事。”
然后柳掌柜转身进了房间。
刚才姜云心说的话,一句一句在耳边响起。
他有点慌了,将窗子也关上之后,打开了柜子。柜子里还有个暗格,他又将暗格打开。
里面是一个锦盒。
致命贺礼,陨石
柳掌柜将锦盒拿出来,打开。
里面放着一块比拳头略小一些,黑黝黝的,看起来像是石头的东西。
柳掌柜长久地看着它,想要伸手摸一摸,但终究还是没敢。
他将盒子关上,皱紧眉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突然,外面响起一个稚气的男孩的声音。
“爷爷,我下学回来了。”
柳掌柜愣了一下,连忙应了一声。
这一声,让他仿佛做了一个决定,他匆忙地将盒子揣进怀里,打开门。
一个小男孩站在外面,习惯性地要往柳掌柜身上扑。
但是这一回柳掌柜没有像往常一样接住小孩,而是往后退了两步。
“乖孙。”柳掌柜说:“你先去找你娘,爷爷有些事情,去去就回。”
然后柳掌柜快步离开了。
小孩莫名其妙,但还是转头去找娘了。
柳掌柜匆忙去了刑狱司。
此时,离众人回到刑狱司不过一个时辰。
荆风华的药就是这么立竿见影,一副奏效。
差役匆忙来报:“大人,兴和当铺的柳掌柜来找,要见大人。他神色匆忙,似乎有什么急事。”
姜云心和荆风华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对彼此的赞许,就差没击个掌了。
该怎么说呢,这办法缺德是缺德了点,但确实管用。
管用就行。
柳掌柜进来之后,便拍自己的脑袋。
“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柳掌柜说:“方大人,您走了之后我冥思苦想,这么一想,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众人对柳掌柜也是佩服的。
睁着眼睛说瞎话在他这里也算是发挥到极致了。
“是吗?”方明宴并不拆穿:“所以,你现在承认,赖理全在你这里当了一件东西?”
“是是是。”柳掌柜连忙走过来,从袖子里将锦盒里拿出来,放在桌上。
方明宴也不着急去看,只是说:“你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一遍。”
柳掌柜擦着汗说:“前日凌晨,赖理全突然来找我,鬼鬼祟祟的,说得了个好东西。我看了,是一块很奇特的玉石,石料确实罕见。于是我就收了下来。然后赖理全就走了。”
方明宴冷冷淡淡地看他。
柳掌柜心里没底,但到了此时,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
“因为实在是太早,我又睡得迷迷糊糊,醒来还当是做了一场梦呢。刚才大人问起,我也没想起来。大人走了,我去一翻柜子,这才发现果然有这么个东西,想必就是大人要的东西。”
说完,柳掌柜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方明宴。
方明宴的表情,好像不太好。
方明宴说:“柳掌柜,你家里,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啊。”
“啊,啊?”柳掌柜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方明宴显然不是夸他,是在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明宴说:“你从赖理全那里收了一个,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给了一千两白银。若不是富可敌国,这么花钱,你那当铺熬不了三天吧。”
柳掌柜一下子被问住了,张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