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他们当然不能大喇喇地说自己就是来找顾悬的,只能用这样隐秘的方式来找到他们想要铲除的对象。
发展了数万年的天衢城,已经是称霸北荒界的庞然大物,竟为了观星诏上的无妄预言,便对远在千万里之外的顾悬做出这样的事。
它像哆着羽毛的斗鸡,虚张声势,草木皆兵,既跋扈又可悲。
“是屠我家族之人?”顾悬马上便猜了出来,他替连瑶推开门,傍晚的夕阳洒入室内,安谧和谐,“你今日受伤,是与他们交手?”
连瑶心想她实际上是阴错阳差跟沈长松过了两招,但这黑锅丢给苍舒家族也无妨,于是点头道:“是的。”
顾悬忽然回眸,深邃的黑眸里映着连瑶苍白的脸:“不必如此。”
连瑶笑了下说道:“为了你嘛,没关系。”
她濛濛的眼中闪烁着笑意,面对着顾悬带着些许倔强又诚恳的眼眸,她忍不住伸出手将他额边飞起的一根细碎发丝按回去。
少年疏朗的眉目似蕴着暖光,他张了张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没有说出口。
他将连瑶送入房中,转过身安静地离开了,背影依旧坚定又显得有些局促。
连瑶关上门,内心暗暗唾弃了一下自己,她真是个坏人,欺骗无辜少男的纯洁感情。
不过,她去夺断尘佛兰,确实也没有旁余的目的,就是为了顾悬而已。
当周围没人了,连瑶这才松懈了下来,她仿佛骨头散架一般坐在地上,捶了一下肩膀,又捂了一下胸口。
一般这种内伤,调息静养片刻便好,但被沈长松击伤的地方,却仿佛内里还有破碎的剑光在绞乱内府,根本无法修复。
连瑶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很是削弱了。
她的房间里有一面等身高的水晶镜,她仰起头去看镜中的自己。
原本蕴着水光的黑眸,此时已经变得有些怪异。
沉沉的黑色之中,仿佛滴入了朱色颜料,晕染开来。
她的双眸逐渐变红,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连瑶连忙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
她的手腕上已经隐隐缭绕着黑色的光芒,其上有黑沉沉的鳞甲若隐若现。
这是深渊之主最本源的形态,身为魔族的她本就是如此。
连瑶深吸了一口气,强行用法力将手腕上的鳞甲掩盖。
她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意外,究竟是因为什么,她的身体会这样虚弱?
或许是她太过慌乱,抬手的力量过大,“当啷”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袖口里滑了出来。
一柄黑色的匕首,鞘上篆刻古朴稚拙的纹路。
锋利的刀刃自鞘中滑出,连瑶在平滑的刀身上看到了自己红色的眼。
就这一眼,仿佛触动了什么开关一般。
这柄黑色匕首微微颤动,吓了连瑶一跳。
这玩意还是顾悬留给他的,她一直没有寻到机会还给他。
在原书中,顾悬能够从罗浮川中逃离,是因为他使用族中宝物保住自己的性命。
照现在这匕首的情况来看,莫非这黑色匕首就是顾悬本该用来救命的家族宝物?
连瑶垂首,打算将地上的匕首给捡起来,但就在这个时候,匕首里忽然传出了一道声音。
男人的声音!温润清澈,还很好听!
“你是深渊之主?”匕首问道。
连瑶抹了一把脸上被吓出的冷汗:“不,我是魔法少女。”
匕首:“……”掐掉重来。
连瑶反问:“你是谁,匕首精吗?”
匕首忽然沉声笑了起来:“我是一个已死之人,留在匕首上的不过是一抹残魂。”
“名字。”连瑶懒得听他多说。
“云君故。”那匕首说道。
连瑶眯起眼,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听过。
她还未想起来自己在哪听说过这名字的时候,那匕首又开始继续说话了。
“你知道你为什么现在身体虚弱吗?”寄托在匕首上的云君故说道。
连瑶摇了摇头,心想且听听他要说些什么:“我不知,你说。”
云君故便娓娓道来。
北荒界中的人族修士能够吸取日月精华、天地灵气用以修行,增强自身修为。
那么魔族呢?魔域深渊无日无月,只有诡谲魔气常伴左右。
魔族提升修为、填补灵气的方式很简单,就是掠夺。
用杀戮夺走人族性命,以鲜血浇灌自身实力提升。
魔族天性如此,深渊之主亦不例外。
连瑶自苏醒之后,从未杀过一人,也未曾见过死亡的鲜血,体内力量一直在消耗,而无填补来源。
再加上深渊之主的力量与魔族整体实力的兴衰息息相关,魔域深渊中大半高等魔族尽数被冰封,连瑶的实力自然大打折扣。
连瑶在听云君故说完这一大串话的时候,已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