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留在偏僻的南岭,难免就有被“发配”的嫌疑了,前程注定有限。
秦德明叹息:“老二其实也不必这样,早些年我虽与他频繁争吵,但这些年,已经平和许多。”
秦如清心说,那是因为被我收拾了啊。
不过她也跟着道:“我也觉得二叔不必这样,爹你还是劝劝他吧。”
秦如清对秦德浩本身是没有多余情绪的,可这件事还是难免叫她上心起来。
因为,关系到三姐。
陆薇一定会在意这件事。陆薇在意,秦如清就在意。
二房院落,陆薇正在与秦德浩激烈争吵。
“爹,之前的事已经过去,您与二房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清清与大伯根本不可能介怀,您又何必非要留在南岭呢!”
秦德浩叹息:“陆薇,你不懂,他们不在意,有人会在意啊。而且,这种事,总是要靠我们自己自觉的。爹也不觉得留在南岭有什么不好。南岭山清水秀,侍奉大长老在这颐养天年,也算是个圆满。”
“爹是怕有人说闲话?”陆薇眼眸一厉,竟蹭地一下拔出剑,“我看谁敢!”
她看起来温柔,实际只是相对于秦如清来说。当年丹剑双修,一心要强向上的秦氏陆薇,骨子里从未变过。
秦德浩看着女儿清丽的面庞,坚毅锋利的眼神,心情有一瞬间的复杂。
他想起了女儿幼时频繁与他争吵的模样。
不顾他的教导,非要学剑,哪怕会耽误炼丹,她也坚持。
因为,“女儿要有力自保”
也不顾他的劝阻,主动与大房的秦如清结交,后面哪怕他明面上与大房闹僵,也坚持站队秦如清。
当年的桩桩件件,他都认为自己有道理,是陆薇不听教导,叫人寒心。
但如今,陆薇用事实与行动告诉他,她才是对的。
即便丹剑双修,也从未耽误自己丹道。在归墟获得了上古丹道传承,如今真真切切,是一名“有力自保”的一流女仙了。
与秦如清交好,不说她获得的好处,二房获得的好处,就连整个秦家,都因此飞升,如今也要光荣迁至东域。而她与秦如清的情谊,也真真切切,没有一丝作伪。
秦德浩复杂地想,自己或许是真的老了。
他没有陆薇的眼光,也没有陆薇的坚持。
秦德浩伸手在陆薇头上轻轻抚摸了下,感叹地说:“陆薇,你确实长大了。”
“你比我这个爹,要有出息得多。”
陆薇一怔,感觉到头上小心翼翼的触摸。她忍不住抬眸,看见父亲已经显露出一丝苍老的眼神里,终于出现了她一直想要的赞赏与承认。
陆薇眼眶一酸,在这一瞬间有种要流泪的冲动。
她……其实并不想与父亲争吵。
在很小的时候,或许也包括现在,她一直都期望获得父亲的认同与肯定。
她因为父亲的责备无数次怀疑过自己的选择。
她甚至有些自卑。
如今她终于摆脱了那些情绪,再看父亲,却又觉得心酸。
陆薇张了张嘴,却见秦德浩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他神情认真,像是从未如此坚定过:“陆薇,别说了,爹主意已定。爹这么做,有这么做的理由。”
也许说出来显得有些虚伪,但秦德浩的坚持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陆薇。
若二房不给当年的事画上一个圆满的,能堵得上众人悠悠之口的终点,陆薇的名声就会因此受累。
她会被人指指点点。
她站得越高,污点就越明显。
秦德浩想,他过去已经做错了许多,再不能因为自己过去的错,而耽误了女儿的前程。
便是这般,因为秦德浩与大长老强硬的态度,他们最终还是留在了南岭。
到了秦氏迁族那天,秦如清与陆薇他们是第一批走。
陆薇告别了父亲,情绪显得有些低落。
秦如清看见,想了想,走过去牵住陆薇的手,在陆薇目光迎上来的时候,秦如清轻声说:
“三姐莫急,不会叫二叔一直留在南岭的。只是过去的事,我不介意,他自己却心有郁结,又加上怕影响你……就非得给他在南岭待上几年,二叔才能安心呢!到时候我再叫人给他接回来。”
“而且秦家在南岭积威已久,就算迁族,二叔担任分支族长,也绝不会有人敢为难他,只会小心翼翼捧着罢了。”
感受着手心的温度,陆薇迟疑道:“可是,就算是分支族长,又怎能说换就换呢,换了,又来找谁来当这个新族长?”
秦如清微微一笑,扬眉:“这我还能没想到?人选我都给想好了。程一鸣虽然年轻,却是我亲认的下属,又在父亲身边历练已久,届时二叔离开,便由他接替这族长之位。那时候,秦氏南岭分支也已经壮大,他接任族长后,再并入主支,也不算辱没了他。”
陆薇顺着秦如清的话,果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