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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贺兰芝在祝奶奶的吩咐下,去西市买了六幅佛幡,以及一些上香进贡的东西。
又好好休息了一日,第三日清晨,便跟着祝奶奶一同去昭阳寺。
昭阳寺原本叫絮果寺,先帝路过此处时,在这里讨了碗水喝,觉得兰因絮果这名字着实有些凄凉之意,于是大笔一挥,给它换了个名字。
从此以后,昭阳寺名声大噪,香客也一传十十传百的都来这儿拜佛上香。
昭阳寺地处山峰之巅,山下桃花已过了花期,但山顶温差大,故而庙里桃花盛开,别有一番美景,却也冷了不少。
贺兰芝搓了搓冻麻了的手臂,跟着祝奶奶的脚步,进了大雄宝殿。
祝奶奶递了一炷香给她,抬了抬下巴道:“你也去上香吧,再怎么说,你也是宣儿明媒正娶的妻。”
贺兰芝举着香火,跪在蒲团之上,重重磕了三个头。
她状若虔诚的抬头看着那尊镀金佛像,诚心诚意道:“信女贺兰氏,祈愿夫君在地府能平平安安的,能够早日投胎。”
【可别,这种人渣,最好在十八层地狱里融了炼了,也别放出来。】
祝奶奶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欣慰地点点头。
扭头看见谢无痕,便在丫鬟的搀扶下,行了一礼:“无痕师父也在呀。”
“老夫人不必多礼。”谢无痕眸色淡然。
贺兰芝拍了拍膝盖,把香插进了香炉里,心里还在嘀咕【佛祖啊,我嘴上说着玩的,心里的才是真祈愿。你可别真让祝武宣那人渣这么快就投胎了。】
闻言,谢无痕眼底笑意一闪而过,被祝奶奶捉了个正着。
“是庙里有什么喜事么?”祝奶奶问。
毕竟是刚经历过丧事的,如果庙里在办什么喜事,那她们就要提早下山了,以免厄运冲撞了人家。
谢无痕微微摇头:“未曾,今日是我师父举办法会的日子,老夫人可留下来听法。”
“好,听听也好。”祝奶奶有些茫然点头,招手让贺兰芝一起,“芝儿,昭阳寺的慧通师父佛法精深,今日他在此摆坛作法,听了对你磨炼心性也有好处。”
贺兰芝推脱不得,只好跟着他们一起往山寺后山而去。
祝奶奶与谢无痕边走,边聊些佛经。贺兰芝觉得无趣,而且又听不懂,只好缄默地跟在后面。
“呜呜呜……我的女儿,你死得好惨啊!”
一阵朦胧的悲怆哭声,传入了三人耳中。
贺兰芝眉头一皱:“这是哪里来的哭丧声?”
谢无痕朝前面抬了下巴,沉声解释道:“前几日,这户人家的女儿忽然溺水而亡。”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贺兰芝果然瞧见砖瓦墙一角,正摆着一张凉席。那尸体就睡在凉席之上,只盖了一块儿白布。
而她的家人,正在一旁哭得伤心,一边哭一边往那铜盆里烧纸钱。
谢无痕继续说:“传说,死于意外的人要在原地受尽临死前折磨整整三年之后方可投胎。故而,她的家人便将她尸身带到寺庙里来超度。”
贺兰芝心下了然。
祝奶奶有些不想走这条路,遂问了谢无痕还有没有别的路可以走,然而却得到了想要去后山,这是唯一一条路的回答。
无奈,贺兰芝只好搀扶着祝奶奶往前走。
刚经过那户人家,天边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
白布猛然被掀开了一角,贺兰芝看见了一张肿胀发白,却又过分熟悉的脸!
小师父,你心跳很快呀
这张脸,这五官,不是在祝府消失了好几天的小玉又是谁?
贺兰芝瞬间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哎哟!”祝奶奶也被这张脸吓了一跳,慌忙拨动手中的佛珠,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
小玉的爹娘慌忙按住了裹尸布。
“两位贵人实在对不住,家里穷得买不起棺材了。”小玉的父亲躬身赔罪,“若是吓到二位了,还请多担待。”
祝奶奶抚着心口,只摇头苦道:“无碍。”
但她年纪毕竟大了,被这么一吓,那法会也不想去了。谢无痕便安排了一个小沙弥,送她去禅房休息。
贺兰芝看着这户人家确实清贫,衣服都已经洗得发白了,还打着好几个补丁。
“大伯,斯人已逝,还望你莫要难过。”
男人叹气擦了擦眼泪:“哎。说来也是怪事,我女儿一向小心谨慎,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落水了。等我们夫妻二人赶到时,她尸体都冰凉了!”
“哦?她是自己去河边游玩的时候,不慎失足的吗?”贺兰芝试探着问。
男人往铜盆里丢了几张纸钱:“哪儿能呐!我女儿从小就懂水性。听说是陪着主人家去河边游玩,不慎失足掉下去了。”
“哦?懂水性又怎会淹死?”谢无痕眉头微微皱起,不紧不慢地拨弄佛珠。
“可不是嘛,我们也觉得奇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