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骂她:“你别得寸进尺,我们家少夫人给你买了饼就不错了。”
可女乞丐深知这几日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好心人,如果不好好把握,今天又吃不饱饭。
所以她拼命摇头,就是不肯撒手。
贺兰芝没办法,裙摆都被这女人蹭了一圈黑灰,只能点头答应:“老板,煮一碗汤饼给的她!”
阳光下,贺兰芝看着面前的五个大碗,啧啧称奇。
女乞丐一口气吃了五碗汤饼,这下都相信她真的是三天三夜没吃饭了。
“嗝。”
女乞丐泪流满面,她在外流浪这么久,头一次能吃到撑。
她激动得就想跪下:“今日少夫人的恩情,丽君没齿难忘,以后若有什么事情需要丽君去办,丽君一定答应!”
月姑目露嫌弃:“我们家少夫人是相府长房长媳,哪里轮得到你一个穷酸乞丐帮忙。”
高丽君眼里满是苦涩,可她囊中羞涩,能换吃的东西全都换了。
贺兰芝瞥了月姑一眼,又看了看高丽君身上的衣服。
衣服又脏又臭,已经包浆成了黑棕色,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不过针脚细密,刺绣精美,一看就是来自江南苏州的苏绣!
“你是从江南来的?”
高丽君含泪点头:“我叫高丽君,少夫人唤我高氏便好。”
再见叶恒
“你姓什么?”贺兰芝眨了眨眼,有些惊讶。
“姓高。”高丽君心中有些忐忑,连忙解释道,“我本是江南高氏一族的嫡女,后来嫁到苏州去了。”
江南高氏,十分耳熟的名字。
之前,老太太不是说,江南高氏不是与祝成海似乎有些什么吗……
贺兰芝问了清楚,才知道这高丽君,时年三十七,于二十年前嫁给了苏州的一个商贾。
结果这些年,她生了四个女儿,她丈夫嫌她肚子不争气,就把她赶出来了。
高丽君一边抽泣,一边颤着声音道:“我几经波折,好不容易回到了娘家。可我爹娘已经去世,亲弟不愿接济我,只拿了二两碎银就将我打发出来。”
“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能在外乞讨为生。两三天只能吃一顿饭,已经是常事了。”
她已人到中年,没法跟其他还在壮年的乞丐争抢地盘,故而日子过得很苦。
听完了她的遭遇,月姑也有些不忍心了,愤愤骂道:“你相公不是人,你那弟弟更不是人。哪有让亲姐姐在外流浪不管不顾的!”
高丽君闻言,也只是哭红了眼睛。
她活在世上唯二能依靠的男人,全都叫她滚。
“这偌大的京城,可有你的去处?”贺兰芝问。
高丽君点了点头:“我幼年时曾有一个竹马,在京城当官。我此次来京城,就是想求他帮帮我。”
她说着,通红的眼眶里流露出浓烈恨意:“我想让那男人付出代价!”
家在江南,又姓高,而且竹马还在京城当官。
所有的线索一理清楚,很快就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
“你可知你那位竹马,在京中任什么官职?”月姑问。
高丽君却是苦着脸摇头:“之前只知他乃是五品大学士,可我千辛万苦的去打听,却没有这个人。”
“那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月姑眉头紧蹙,“在这京城里,五品官员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这么多年,他是否升官,是否调任罢免,你都不知道。你怎么在茫茫人海找到他?”
她话音一落,高丽君更难过了。
京城人口数百万,她想在这里找一个人,简直如大海捞针!
月姑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贺兰芝的袖子,附耳小声说:“少夫人,咱们荆园小厨房里倒还缺个厨娘。要不,就收留她吧,给口饭吃就行。”
贺兰芝心中好笑,刚才凶人家的是她,现在替人家想办法的,还是她。
不过,就算她不提,贺兰芝也打算将高氏先安置好。
她那婆母在府中不是正闷得慌么?
那她,就给婆母送一件大礼!
“高氏,你可愿随我回相府?”贺兰芝问,“你可以在相府安置下来,慢慢找你想找的人。”
高丽君震惊的看着她,旁人买下人,那都是挑年轻的买。
像她这种干活儿不行的,人家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