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凌呼吸急促:“母妃!您只顾着您的心,可又知道儿子有多想摆脱这太子身份吗?儿臣宁愿自己只是个闲散王爷……”
啪!
“住口!”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梅贵妃狠狠扇了耳光,“本宫不许你这样。本宫的孩子,此生必须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存在。”
或许是这一巴掌,浇灭了双方心头的火焰。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下,那小子对你还算信任。本宫有一计,能够一绝后患。做完了这件事,本宫就真正安心了。”
她唇瓣轻启,只三两句话,就让谢风凌格外抗拒。
“不行,母妃,儿子绝不答应!”
梅贵妃脸色难看至极:“你这是要逼本宫去死啊!”
“不。”谢风凌眸中都写满了拒绝。
哗啦——
她将桌上瓷器全都掀掉,随后捡起了一块儿巴掌大的碎瓷片,抵在了手腕上:
“与其将来成王败寇,被旁人羞辱虐杀,本宫宁可现在自缢!”
谢风凌神色一慌:“娘!您这是做什么?”
“你别过来!”梅贵妃大喊道,瓷片刺进肌肤半寸,渗出了滴滴血珠子,“本宫没有你这懦弱无能的儿子!”
他急了:“我答应您还不成么?娘,您要是在儿子面前出事,儿子会愧疚一辈子的!”
闻言,梅贵妃这才缓缓放下了碎瓷片。
“这才是我的乖儿子。问雪!你随太子殿下一同去办这件事。”
藏在树上的女暗卫跳了下来:“是。”
谢风凌恼了:“母妃,您早就安排好了?”
“是。”梅贵妃瞥了他一眼,“这些年若不是本宫苦心经营,哪里轮得到你坐这太子之位。”
事已至此,他只能握紧了拳头,带着那暗卫问雪离开了延禧宫。
他一走,宫女便拿了白纱布出来:“娘娘,就算您要让太子去办这事儿,也犯不着用您伤害自个儿的身子呀。”
纱布一圈圈缠绕在梅贵妃的胳膊上,她淡淡道:“本宫不逼着他去办,他永远都只能是那个谦恭温良的太子,而不是可以独掌天下的天子!”
劫狱
傍晚,夜色渐渐浓重。
祝武宣靠坐在牢房墙壁上,嘴里叼着一根稻草,透过头顶那巴掌大的铁窗,看天边夜色。
外面衙役喝酒划拳的声音传来,他掏了掏耳朵。
突然,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一个人影便蹿到了牢房前。
祝武宣唇角勾了勾,他的人来救他了。
可刚睁眼,却见身着黑衣的,是个陌生女子。
“你是谁?”
女子垂眸:“奴婢是夫人身边的婢女,奉命来救少主出来。”
祝武宣激动的双手握住牢门:“娘亲想通了?”
她闭嘴不语,从怀中掏出了一串钥匙,挨个挨个试。
“我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你?”祝武宣眼底划过一丝狐疑。
啪嗒。
笨重的锁头落在了地上,女人说:“您有所不知,奴婢是镇国公派来伺候夫人的暗卫,您没见过奴婢很正常。”
暗卫生来便是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除非遇到紧急情况,否则不会出现。
祝武宣打消了疑虑:“原来如此,辛苦你了。你叫什么名字?待我大业一成,必定好好嘉奖你。”
“奴婢问雪。”
“少主,咱们还是快走吧,再过一会儿换班的衙役就来了,若是看见了,我们两个都走不掉。”
问雪搀扶着祝武宣,两人仓皇逃出大理寺牢房,不过片刻,大理寺中果然乱糟糟的。
两人跑了几个路口后,问雪说:“少主,您尽管去跟您的人汇合吧,奴婢替您引开那些追兵!”
身后追兵举着火把已经越来越近,祝武宣几乎来不及考虑什么,点了点头就继续往前跑了。
他在京中曾留下了一支数十人的精锐小队,他只要逃到西市,就能与他们会合。
虽然不知为什么这支精锐在得知他被捕后,没有第一时间来营救自己。
祝武宣不知道的是,他才刚转身离去,身后的问雪就变了一副面孔。
她冷着一张脸,用暗器射伤了最前面的几个衙役后,转身就跳上房顶,踏着月色渐渐远去。
贺兰芝与谢无痕正在城中一家酒楼议事。
正是之前她撞破谢无痕秘密的那家四喜酒楼,这一整座酒楼竟都是谢无痕的人,在这里谈事不需要担心隔墙有耳。
“今日入宫,皇帝似乎并不急着给祝武宣定罪。”谢无痕轻启薄唇道。
贺兰芝轻抿一口热茶:“野兽亦有舐犊之情,更何况是人。”
“呵。”他深沉如幽潭的眸子划过一丝讥笑,不过转瞬即逝。
贺兰芝眉头微微一皱。
【假如祝武宣只是被不痛不痒的关一段时间就出来,只怕我和荆园的姑娘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