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没疤,不老不丑,不聋不哑,身边还有个比女人还要精致的刑南艺,这件事不止是面前这个男人知道,白老大也知道了。
所以现在就算是杀了他,她也跑不掉。
雪城就这么大,白老大如果铁了心想找出她和刑南艺,没这么难。
司意涵放下了手中的铲子,雪白的脸抬起,平静道:“转告给白老大,不要碰我哥,更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我下午会自己回去。”
“nonono,婆娘,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他想要的,我都会。”司意涵昂头说:“包括他认为匪夷所思的东西。”
男人明显诧异。
司意涵说:“电、药、子弹。”
男人惊愕。
“他所想,我都有,所以,我不止有选择的权利,更有提要求的权利。”
男人走了,但并没走远,到远处招手,跑来另外一个男人,那人跑开他留下,不躲不藏明目张胆的站着看司意涵。
司意涵手掌缓慢的握成拳,转身回家。
到门口迎面看见刑南艺,司意涵惊了下,身子微动,遮掩不远处的黑点。
刑南艺看了她一眼,转动轮椅面对远处的白茫茫。
司意涵在他身后站着看。
刑南艺说:“你什么时候走?”
司意涵抿唇:“很快。”
刑南艺转动轮椅回房间,“把行李箱打开。”
司意涵在南城最后那段日子被看的很严,出入有人跟着,刑南艺从重症监护室转入普通病房,同样有人跟着,没有手机,没有办法联系外面,甚至没机会百度雪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城市。
但她知道,不管多落后的城市,都必须要备一样关键时候可以保命的东西。
抗生素。
她从南城来这里,除了带一个找陆少卿换的围巾外,就只偷摸的弄到手十盒抗生素。
司意涵在刑南艺的眼神示意下,把十盒抗生素抱出来。
刑南艺打开桌面的行李袋,将抗生素一盒盒的装进去,接着把桌上放着的一桶鱼干塞进包里,拉上拉链,推给司意涵。
司意涵茫然的眨眨眼。
刑南艺把腕间的表取下,一并推过去:“这些是我给你的嫁妆。”
司意涵脸上的血色褪尽。
刑南艺手交叉放在膝上,抬头看站着的司意涵:“包里的抗生素留给你以后生孩子用,鱼干等晚上饿,没东西吃的时候再吃,但不能多吃,油腻难消化。”
司意涵垂首喃喃:“嫁妆……”
刑南艺看了她好大会:“走了后,就不要再来了。”
刑南艺转动轮椅朝床边推,听见司意涵说:“您有点小气。”
刑南艺微怔。
司意涵喃喃:“您真的有点小气。”
哪怕是念在年幼相依为命的份上,哪怕是念在我的人生中,世界里,只有您一个人的份上,念在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您的份上,您也该稍微大方一点点,在您的世界里,给我留一丁点的位子。就算不留,厌倦了我的陪伴,不想我照顾,不想看到我也没关系。可您真的不该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这些是我给你的嫁妆。”
像是不但回绝了她多年的单相思,还把那些单相思丢在地上踩踏。
司意涵抬头抹眼泪,嘟囔:“您好小气啊。”
刑南艺没说话。
司意涵也没再说,拎起包看向刑南艺的背影,“您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最重要的是……”
司意涵笑笑说:“好好活着。”
司意涵走近床边,想把羊毛围巾拿下来递给刑南艺,手指蜷了蜷,没敢碰,看着刑南艺的背影说:“哪怕是为了有朝一日还能再见瑶瑶一面,也好好活着。”
那晚的雪夜出逃。
司意涵重复最多的就是这句,刑南艺睁开眼跟她回了家,活了。
司意涵说:“好好活着啊。”
刑南艺回答了,说恩。
“我走了。”
刑南艺原地坐了很久,看向门口司意涵从前视若珍宝,但这段时间却没看过,这次更没带走的钱罐子。片刻后转动轮椅出去,在飘下的雪花中看远处的黑影。
一个是司意涵,一个是刚才来接她的高大男人。
男人手臂搭在司意涵肩膀处,像是在替她避雪,俩人姿势很亲呢。
刑南艺自言自语:“的确有点小气,可我现在能给你的嫁妆,只有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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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意涵在肩膀处的手想钻进臂间顿了足,看他一眼:“你叫什么?”
“整个雪城,就没见过比你还正点的娘们。”
雪城的女人大多身量高,肩宽肥胖,五官扁平。
司意涵是标准的浓颜,大眼翘鼻丰唇白肤,身量不矮,但是瘦且白,明眸皓齿,穿着深蓝色的防寒服站在雪地,唇红齿白黑发,笑起来堪称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