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把娘亲推到京城女子社交圈子中,浑若无事地继续去玩,时不时地要娘亲给她擦汗,吃点心也不肯自己吃,非要人喂,又黏人又贴心,甜的不成。秦月就没这样被女儿亲近过,既觉得不习惯,有些受宠若惊,又觉得安慰,心想,果然日久见人心,相处久了,宁宁知道她的好了。
宁宁踢了一日的鞠球,在顾府简单擦洗,换了身衣服,重新梳了个头,美滋滋地回宫去了。
与顾府的人道别,上了马车,宁宁盘算着,这会儿顾大太太一定在问秀姐儿,她没让秀姐儿他们把她的话瞒着,以顾大太太的交际广泛,不多日,娘亲的事一定会传遍京城。不管怎样,她要先把人亮出来再说。
娘亲教她她是高兴,可是娘亲若是能直接留在她身边,她更高兴。
为什么小孩子就得听大人的,她偏要试试能不能把娘亲留下来。
路过酒楼时,宁宁闻见一阵香味,又去拉娘亲的袖子,撒娇道:“娘亲,你带我在外面吃饭好不好?反正来得及回宫的。我好想在这家酒楼吃饭,他们都说很好吃。”
秦月正要拒绝。
宁宁可怜巴巴地瞅住她,说:“爹从不准我在外面吃饭,我一直被关在宫里,我好可怜啊。”
秦月气笑了:“你还可怜,那天底下没有不可怜的小姑娘了。”
宁宁半真半假地说:“我就是可怜啊,我是公主又怎么样,明明我有娘亲,在别的小孩子面前却不能叫你‘娘亲’,爹爹也当我是个东西,说送给你就送给你。”
秦月瞬间败下阵来。
宁宁心里颇为得意,她发现了,该哭就哭,该闹就闹,听话的小孩会被大人摆布,像她不听话,她才总能如意。
因为是临时决定,秦月打算买楼上单独的包厢位置,没曾想已经满了,掌柜特意向她道歉,宁宁不愉地指使道:“问问有没有人要让出来。”
自小到大,没有她让别人的道理。
这时,楼上传来了一些动静,一个棕发蓝眸的男子拾级而下,见到她们,莞尔一笑,行了个礼:“参见公主殿下。”
满座皆惊。
还能是哪个公主?当朝就一位这个年岁的公主。掌柜脸色一变,若这是公主,别说是一个房间,把他们整个酒楼清场都没关系。
秦月终于无比后悔自己一时心软答应出门,她皱起眉,突然注意到一阵视线在看自己,她回望过去,瞧见那位狄人男子正在打量自己。
她觉得有几分眼熟,心下想了一想,终于记起来了,她是在去北狄做生意时见过这么个人。
大齐的商人去北狄做生意多是自南往北, 凭朝廷颁发的行商令,通过边城,才能贩卖少数商品给北狄, 管理严苛。
但她那次过去却是饶了一大圈,无意中闯进去, 还迷了路, 结果不小心遇上一支北狄人, 本以为要打起来了,对方的首领却下了马,问他们是哪来的商人。
之后那人问他们走哪条商道, 可否交易, 热情地招待了他们。她卖了一些货品换到粮食、盐巴和清水,在其帮助下,找到了方向。这名首领相较别的北狄人更瘦弱, 是以给她留下的影响比较深,她见过的北狄人也没几个, 略微一想, 便回忆起来了。
宁宁很有公主架势:“你倒是很有眼色……待我看看,你是北狄人吧。我仿佛听说过, 唔,你是北狄的大王子?我见过你的妹妹。”
秦月真是服了这个小家伙了, 天不怕地不怕,不知跟谁学的。
她一个小孩子, 不怕生就算了, 还敢盯着人看,像在看什么珍奇异兽似的:“真是蓝眼睛的!……我还想摸摸你的头发。”
秦月忍不下去了:“宁宁,先前我们是怎么说好的?我们该回宫去了。”
秦月觉得很不舒服, 她觉得对方应该没能认出自己来,毕竟她有做简单的易容。这人也只是瞥了自己一眼,就一直在目光热切地盯着她的女儿。
她什么腌臜事没见过,她知道世上有些成年男子不爱丰腴成熟的女人,偏爱还未长成的小女孩,想想就令人作呕。
说完,她不顾别的,直接把宁宁抱了起来,这小姑娘被喂养得好,沉甸甸,她一下子还差点抱不起来,宁宁没有再赖皮,乖乖听娘亲的,被抱回马车上,回宫去了。
乌术没有失礼地追上前去。
秦月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还有模有样地作揖。乌术看着跟随在秦月身边的雪翡,心中有了一些想法。
宁宁见娘亲不高兴,小心翼翼地说:“娘,是我错了,您别生气……”
秦月问:“你哪错了?”
宁宁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就该乖乖待在宫里,哪都不去,你们是为了我好,怕我遇上危险。”
小小年纪就这么会阴阳怪气!一定是跟萧叡学的!秦月皱眉道:“是这样吗?”
宁宁:“不是吗?”
秦月看她一脸茫然,叹气说:“你怎么敢乱和陌生男子搭话?像今日在酒楼遇见的那个,特意和小女孩接近,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