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她毫无征兆地睁开眼——那种懵然且警惕的眼神,证明她的的确确前一刻还沉浸在睡梦中。
看到是白铮,她稍稍放松下来,下意识抬手遮蔽亮光,随后看到他放在她胸口处来不及收回的手。
难怪。
她没生气,还有点好笑。
对于情爱上的事,她不大追究,就像一群小孩找你讨糖,给就给,不给就不给,没人跟小孩计较。
她伸手,从下方钻进他的掌心,牢牢握住,仰头笑他,“这么急不可耐?”
白铮愣了下,没说话,她就懂了,拉过他的手腕轻咬一口,留下个浅浅的牙印,“啊,原来是在意我有没有和别人做爱。”
她懒洋洋地借力起身,倚着床头,“做了,做了叁次。”
“……”
白铮“嗯”了一声,收回手。
“不高兴了?”
她揉了揉白铮的脸,“别在这个当口闹情绪,等事情结束了我再哄你。”
只有白铮自己知道,他刚才突然抽开手,不是因为不乐意。
苏南煜咬他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静脉破裂——对,在他眼里她就是这么喜怒无常有破坏力,也许是当初那一枪留下的阴影,他总觉得只要有半点行差踏错,就会被她给予残酷的对待。
他害怕了。
“今天这趟收效如何?”她问。
白铮深呼吸一次,冷静道:“从你们早上离开早餐店开始,就一直有东欧人跟着你们,盯梢、拍照,目前有两人就在九号会所外。”
“差不多了。”
她思忖片刻,一通电话打给了顾泽。
半夜叁更依旧接得很快。
“按照计划行事,可以让他受点轻伤,但别给弄残了,突然心理变态就不好办了。”
“……好。”
顾泽犹豫道:“阿煜,为什么不直接……”
她把“动动脑子再跟我说话”咽回肚子里,耐心道:“我没准备现在杀他。”
“来之前我是想着,把钱都拿到手就走,但罗澹毕竟是金融经济领域的高材生,而且是家族企业,他的资产配置太复杂了,想要把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转化成现金,我得搞清楚它的运作逻辑才行。”
“否则就算我把人杀了携款潜逃,最多也就能带走几十个亿,还不如爆方翊的金币来得快。”
“他有的可不止千亿啊——我、都、要。”
如果不能让罗澹稀里糊涂地交给她,就让他甘心自愿地双手奉上,而后乖乖赴死。
她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