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了一声道:“本来是多说无益,可你既然提前,我有几句话不说不行。明知那孩子是为何去了陈留,我不说你也知情。可他得到了什么,就是被章得之□□。而你和你娘,你既然能来此一趟,可见地位不低。”
蒋瑶笙心想,果然如她娘所说,外头的还不知新的章夫人到底是谁。
她也不气,笑道:“叔叔着什么急!我有一样东西送给叔叔,我叫人抬进来给你。”
蒋瑶笙立起来,走到了大帐边,朝外一挥手,便主位上,有两人抬着一个木箱向这厢走来。
余良策将帽檐压的很低,一路低着头走到了大帐内。
余宏信正坐在主位上,瞧着两人抬进了箱子,心里一紧。
这么多日,一直都没有良策的消息,良策的娘整日在他耳边哭泣,不是说梦见了良策一脸的血,就是梦见了良策缺胳膊少腿,他还真怕箱子里装着什么他不敢看的东西。
他下意识按了腰间的佩剑,下了决心,若箱子里当真是他不敢看的,那么,是什么地位,他就要砍了蒋瑶笙的那里。
他本对蒋威日上三竿才起意见大的很,如今倒是庆幸,若蒋威在这里,他便不能肆意给良策报仇了。
谁知,没有人打开那箱子。
抬箱子的两人,一人退后,躬身立到了蒋瑶笙的身后,另一人就跪在那里,不止没有抬头,还迟迟没有声音。
余宏信看了蒋瑶笙一眼,不知她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待跪着的那人抬了头,他先是惊,后是喜,再接着便是怕。
他想了一百种可能,种种都不好,最不敢想的那种,如今正呈现在眼前。
他脸色苍白,瞪了自己的亲儿子半天,竟不知该说什么。
男儿有泪不轻弹。
余良策却已经泪流满面,抬起头来的时候,不是没瞧见他爹的惊愕。
虽然不好开口,但他必须开口。
他艰难地叫道:“爹,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月底这几天会稍微发的少点,然后十月份补上来。
大姨妈来了,脑子里即使有情节,都想不出来句子。像这种情况,困扰我很久了,每个月都是这三四天,感觉就好像脑子里缺了东西。
☆、
儿子大了不由爹。
余宏信怔了许久,陡然想到了这句话。
他扫了下那厢的蒋瑶笙,小姑娘的脸上还有未脱的稚|气,笑起来很甜,可眼睛一闪一闪的,他也吃不透她的心思。
余良策发现了他爹的注视眼光,跪着道:“爹,我做了夫人的干儿子,瑶笙就是妹妹。”
余宏信气得手抖,差点掀了跟前的桌案。
余良策道:“爹,是我自己不愿回长安,后来夫人被俘,也是我自己要跟随先生起事。夫人得救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先生往长安送信索要赎金,就是怕身在长安的余家人受到牵连。”
“那是在骗你替他们卖命。”余宏信咬牙切齿地说话。
余良策并不反驳,却笑道:“那爹和祖父呢,替朝廷卖命,不也是为了那些虚妄的加官进爵。即使是卖命,也要择明主。长安是个什么样子,爹难道不清楚吗?”
“你混账!”余宏信除了指责,竟无言以对。
实际上,父子两个如果关起门来,没有得之。
章得之久负盛名不错,可自古马背上争天下的,没几个文人能赢,打仗靠的还得是兵强马壮。
自打父亲做了镇洛将军,他和父亲不止讨论过一回,凌志山的百万大军是怎么败的?
只知洛阳城至多不过有十几万人马,其余一应不知,手头上的信息有限,讨论来讨论去,只讨论出总不至于是轻敌那么简单。
还有什么天雷,来的路上,倒是听人说过。
说的大都都是那句“天雷已将,谁敢违抗天命”!
这也不稀奇,翻翻史书,哪一朝哪一派谋|反的都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顺应天命。
这些,并不足以让余家提着脑袋干对抗朝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