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过来。
陈意白陷入了此生最大危机,看到住在同个院子里的大佬和不知名小师妹发生了一些不太符合礼法的事,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的吧……
我还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陈意白悲观地想。
但是在死之前,他的求生欲不允许自己不挣扎一下就躺平赴死。
“我我我我我我,不不不不不不,你和小师妹做什么我都没没没没看到——”
“你在说什么?”
一个泠泠的声音传来。
虽然好听,却不是女孩子的,甚至还有点耳熟。
陈意白鬼鬼祟祟地抬起头,瞥了一眼。
是盛流玉。
陈意白“啊”了一下:“是,是神鸟啊……”
谢长明在想芥子里有没有装什么让人失忆的药了。
吃傻了也没关系,陈意白活该。
陈意白松了口气,在短短一瞬似乎将一切都想通了,飞快道:“我知道了盛公子一定是和谢兄有重要的问题商量加上天黑了所以顺便洗个澡谢兄又乐于助人所以帮您擦头发哈哈哈哈我们兄弟之间经常互相帮助所以根本没什么!至于为什么在谢兄的屋子里呢一定是因为那些长老太烦人了不让你们好好说话!那些长老问我们的时候就把我们看得低他们一等肯定是狗仗人势不是好鸟!你们肯定有重要的事商议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去复习功课了呜呜呜呜呜呜下次我再也不敢不敲门就进屋子了谢兄饶我一条狗命!”
陈意白真是大喜大悲,骤欢骤惧,小命去了一半。
谢长明隔空拎住陈意白的后衣领,把他往门外拽。
陈意白进来得急,前厅的门还没关,冷风吹得陈意白瑟瑟发抖。
谢长明看着陈意白,看了有小半刻钟。
就在陈意白以为谢长明要解释些什么的时候,却听他只是笑了笑,轻声道:“陈意白,如果你把这件事传出去,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语调不像是威胁,但陈意白后脖颈本能地发凉,连忙做了一个将嘴拉起的动作。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都很懂,绝对不会说漏嘴。
谢长明审视了他片刻,也许是看在同住三年,的确有些许情分的分上放过了他。
陈意白连滚带爬回了自己的屋子。
不过对于方才说的那一连串的猜测,陈意白以为大约是真的。至于谢长明会和盛流玉发生些什么……
怎么可能?
他们两个都是男子不说,一个是人,另一个却是鸟,怎么可能凑到一块儿?
不过他此行却发现了许多秘密。
比如神鸟盛流玉竟然不会自己擦头发。
又比如谢长明竟然也会这么讨好神鸟。
作为谢长明的舍友,陈意白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他的形象不受损害。
还要忍受谢长明的威胁。
太难了。
陈意白长叹一声。
绿尾
盛流玉在床上等着。
他依旧偏着脑袋,头发湿漉漉地垂在一边。
胖球跳到床上,蹭了蹭他的手臂,软软地喵了几声,约莫是撒娇。
盛流玉漫不经心地抱起它,轻轻地问:“他怎么还不回来?”
是去解释小师妹的由来,还是去兄弟情深了?
猫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谢长明去了留影峰。
他同陈意白说完话,本打算立刻回去,却察觉到了留影峰的异动。
离开之前,谢长明将小长明鸟的一根羽毛放在了留影峰上,并且用了法术将它伪装成了鸟,一般的法子,不太可能发现那样微弱的气息。
若是发现了,用的大约不是什么正道法子。
放在那里的除了羽毛,还有一个来往的法阵。
但那只是趁小长明鸟没留意的时候随手布置的,很简易,用起来却颇为麻烦。
谢长明穿过法阵,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冷,却不能立刻走出去。
雪夜的山峰是寂静的。
谢长明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他们踩在松软的雪上,由远至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