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怎么回答,更不知道小孩子之间有时候会交换秘密。
他没什么秘密,自制的“易容膏”算一个。
这其实也不算秘密,师父和师侄们早就看出来了他脸色黑的不对,师父还特地给他号了号脉,完事儿后,一抹他小脸,再看自己一手黑,一脸无语的表情。
白果没有说话,季夏橙以为他不懂什么叫离婚。
这可太正常了,很多小朋友都不懂。
她一开始也不懂的。
还是今年六一,幼儿园举行亲子活动,他们班所有小朋友的家长都来了,只有蒋晨宇小朋友的家长没有来,他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偷偷掉眼泪。
季夏橙听班主任方方老师说,他的爸爸妈妈离婚了,推卸责任,谁都不想管孩子。
她并不害怕这个,妈妈要是不管她了,爸爸肯定会管的,爸爸工作要忙的话,奶奶也肯定会陪着她。
可她还是会觉得不开心,总忘不了蒋晨宇一个人抹眼泪的可怜样子。
唉,她也快成小可怜了!
气氛像是沉默了许久,季夏橙觉得气闷,挑了块最大的小石子往水里扔,也没顾上看乘天在哪里。
不巧的是,石子不偏不倚在乘天的面前落下,砸是没有砸到它,但吓到鹅了。
乘天的脾气不错,但前提是别惹它。
它高扬着长脖子,扇着翅膀,忽然就朝季夏橙这边来了。
不知道大鹅会咬人的季夏橙还愣愣站在原处,不合时宜地心想着,她快可以摸到鹅顶了。
白果原本跟她隔了点距离,一看乘风的架势就是要咬人,他吓得心怦怦乱跳。
他不可能怕乘风,乘风还一小点点大的时候,他们就认识了,大鹅可能也有青春期,反正乘风再小点的时候,他们没少打架。
白果跑得飞快,就在乘风扑到季夏橙跟前时,一把抓住了它的脖子。
乘风很不服气,扇动翅膀的频率加快,叫声洪亮。
季夏橙根本就不知道危险刚刚来过,但现在她也能看得出来乘风不对劲。
她只迟疑了一会儿,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白果有点傻眼:“它没咬到你!”
大鹅咬人是挺疼的,但他刚刚出手很快,乘风根本就没来得及。
他一把将乘风丢出去了很远,溅起了一大片水花。
乘风似乎是知道他惹不起,居然没再过来。
可季夏橙还在哭。
白果急得手足无措,虽然知道她是个哭包,但不知道她哭起来杀伤力这么大。
他劝了又劝:“别哭了好不好?”
“要不我带你去树林里探险?”
“要不我抓住乘风让你揍它一顿?”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大鹅…不…喜欢…我!”季夏橙哭得话都连不成一句。
她一边哭一边说,口齿不清,白果离得很近,仔细辨听她的话语。
然后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出了大问题,大鹅不喜欢她,真的是大鹅?
季夏橙说完了这句,又陷入了莫大的悲伤里。
如果有心理学家来解读孩子心理的话,大鹅不喜欢她,可能只是大哭的诱因,往更深层的方面解读,也许是半夜梦醒父母争吵的那几句“离婚”“离就离,我早就想离了”,恐惧深深地印在了心底,在不经意的时候绝堤。
白果又不是心理学家,他很纠结地说出了一句烫嘴的话。
“人为什么要只大鹅喜欢?别哭了,大鹅不喜欢你……哥哥……哥哥喜欢你,总行了吧!”
季夏橙是上山一周后,彻底解放了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