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福薄今生不能和你相守到老,只盼来世,来世我们能咳咳咳”
秋君药还想再说,却被引鸳按住了,哭着道:
“陛下别说了。”
他的指尖擦过秋君药的唇,素白的指尖顿时染上了血,却被他无视,含泪道:
“许多百姓听闻陛下病重,都自发去庙里替陛下祈福,楚瑜也捐出了自己的财产,在长亭搭棚施粥三日,为百姓施粥,只盼能为陛下积些德。”
“楚瑜?”秋君药敏感地从引鸳的话中提炼出了关键字:
“他竟然肯?”
“几日前他就主动去受灾的原址处,主动参与给那些受灾民众搭建房屋,晚上甚至也不回家,只睡在那片废墟里,醒来就和那些工人一起干活,一点架子也没有。这几日那些受灾百姓的衣食所用,也是他供给的。”
引鸳说:“也不知道他是真心如此,还是做样子”
秋君药闻言,就这引鸳掌心的手帕用力咳嗽几下,吐出几口血后,方虚弱笑道:
“即便是做做样子,但到底也为百姓做了实事。只要对百姓有好处,且实实在在地付出了行动,又何须管他真心还是假意。他能醒悟,能这样做,很好,朕很满意。”
他说:“他虽然不是个好臣子,但是个好妻君,倘若他能一直如此,景和受他影响,终有一日,景和会明白朕的苦心,即便没有当上皇帝,也一定会长出一颗为国为民的君心。”
言罢,秋君药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道:
“给我笔墨,我要咳咳咳”
“陛下,您都这样了,且先躺着吧,别再操心了。”
引鸳真怕秋君药当场吐血而亡,语气里带上了些许强硬,势要让秋君药躺下休息:
“陛下,邱太医已经说了,从今日开始,你不可再劳作,要安心静养,否则”
“否则我就会很快嗝屁,是不是?”
秋君药任由引鸳去擦他嘴角的血,还有心情开玩笑:
“没事的,阿鸳。”
他说:“我没什么要紧的我多活了两年,还活的这样好,已经很满足了。你且附耳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引鸳本不想听,但无奈秋君药一脸严肃如同托孤般的神情震住了他,不得不低下头,凑到秋君药的唇边,听他如同遗言般的气音:
“我死后,你无须伤心,也不许为我殉葬。我已经写了遗诏,到时候你就按照遗诏所写,扶立新君。”
说到最后,秋君药已经有些没力气了,声音也就断断续续的:“遗诏,遗诏就藏在”
他话还未说完,气息就低了下去,连呼吸声也似有若无。引鸳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猛地抬起头,下意识握住秋君药下垂的指尖,用力去晃秋君药的肩膀,防止秋君药半阖的眼皮完全垂下,语气急切发颤:
“陛下,您不能”
“报——”
引鸳顿时陷入了绝望之中。但他还没来得及做出该有的反应,急促的哭腔被侍卫的跑步声和说话声打断。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卫猝然跑进内殿,牛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重重的响声,好像毫无节奏的鼓点,和引鸳此时因为六神无主而狂跳起伏的心脏不谋而合:
“陛下,娘娘。”
侍卫也不知道是会看脸色还是不会看脸色,看着引鸳跪在地上握着半死不活的秋君药的指尖,头也不抬,半跪在地,敬职敬业地拱手垂头禀告道:
“兵部尚书来报,说狱中的罪民赵悯感念陛下仁德为民,连日不眠不休来在狱中辛勤钻研为陛下解毒治病的药方,如今药方初成,赵悯请求进宫,为陛下献方。”
他的甲胄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在瞬间就拉回了引鸳的神志,令跪在地上的引鸳当即狂喜不已:
“求陛下、娘娘准允!”
道术玄法
如果在此刻, 引鸳最不想听到的是秋君药临终的遗言的话,那他现在最想听到的, 就是赵悯入宫的消息。
他几乎当下就令人, 连拖带拽地把赵悯拉进了宫,甚至也不管赵悯这一把老骨头从牢里奔波到宫里究竟受不受得住,让侍卫一路快马疾驰, 把赵悯五脏六腑都颠的快要吐出来,才终于到了目的地。
到进宫的时候, 赵悯还打算依制对着宫门行礼,一旁领他进宫的侍卫实在等不及,直接扛起他, 用尽毕生的轻功所学,将他扛进了披香殿。
等赵悯进入披香殿的时候,秋君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个, 表面上很平静, 实际上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所以,赵悯几乎是被心急如焚的引鸳拎着后衣领拎道秋君药床前的。
可怜赵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被引鸳拉的踉踉跄跄的,到最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趴在秋君药的床边,还不得不屈服在引鸳的“淫威”下, 战战兢兢地给秋君药把脉。
不过还好,秋君药的脉像虽然弱,似有若无,但终归是有,还有救。
赵悯不敢耽搁, 立马放下背上背着的药箱,铺开针灸袋, 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