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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管理(4)(1 / 2)

整个晚上,汤姆唯一能想的,就是爱茉尔。

———叁岁,爱茉尔咿咿呀呀地往她母亲身边跑去。年轻的女巫瘦骨嶙峋,头发稀疏,与汤姆在后来回忆里见到的模样大相径庭。她不肯抱爱茉尔,不肯哄她……虽然偶尔给她喂些稀粥,换件衣服,但一旦女孩儿哭闹,她就把她丢在被床上,用被子盖住,企图压抑哭声……

———四岁,爱茉尔被她生父抱着,开怀大笑着被一次次抛起,再被父亲稳稳地接住。麻瓜男人亲吻拥抱着女儿,管她叫“上帝赐给我的小天使”,“yperfectlittledarlg”,告诉她他有多爱她,即便她的名字——aorabianchi——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她依旧是他最心爱的小天使,最特别的小姑娘……

———五岁,爱茉尔站在兴建中的摩天大楼的脚手架下,被她母亲拽着,愣愣地看着父亲血肉模糊的尸首被抬出来,黑红的脑浆洇透了白布……

———六岁,爱茉尔穿着一件比她大几号的破烂背心,没有裤子,蜷缩在hooverville的泥巴里(胡佛村,注:大萧条期间美国纽约无家可归者修建的棚户区)。四周的流浪汉有些在&ot;胡佛毯&ot;上睡觉(保暖用的旧报纸),有些把&ot;胡佛革&ot;裁成鞋底的形状(鞋底烂穿时用于修复的纸板),有些在用“胡佛砖”盖房(废弃木材和有毒金属)。对面走过来的女巫看起来健康了不少,她一把将女儿从地上薅起来,揪着她耳朵拎回棚屋里,“ifyouhaven’tfishedsellgthosedanedflowers…”(要是你还没卖完那些可恶的花儿……)

———七岁,爱茉尔努力挥动比她还高的一把扫帚,清理马厩里的粪土。芝加哥冬日的严霜把女孩儿细嫩的手指冻得开裂,血泡被扫帚上的木屑划破,黑黄的血水顺着扫把滑下,一滴滴凝结成冰。阿格里皮娜和一群比她大的女孩儿围过来,把扫帚从她手里夺过去,狠狠冲着她膝盖弯打下去……

———八岁,爱茉尔和母亲搬回了爱尔兰。小姑娘手上的冻疮渐渐痊愈,但脏兮兮的破裙子却多了横七竖八的血口子。瑟尔女士浓妆艳抹,挽着一个黑头发的长发男巫,甜甜地叫他,“aldric,yprce!”(阿尔德里克,我的王子!)

———九岁,爱茉尔正趴在地上用抹布擦地,柔嫩的膝盖被石灰地磨出一道道血痕。门忽然被推开了,长发男巫搂着个妓女走进来,手里拿着酒瓶,瞅了爱茉尔一眼,哈哈大笑着把她一脚掀翻在地。女孩儿从地上爬起来,挡在男巫身前,稚嫩的嗓音大喊,“youjackass!yotherispregnant!”(你混蛋,我妈妈怀孕了!)话未落就又被掀翻在地,不久后,卧室里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吼和男人愤怒的打骂声。

———十岁,爱茉尔比同龄人都瘦小。她半夜爬起来偷偷摸摸进了厨房,先翻了翻垃圾堆,然后偷瞄了眼窗台上的面包,想了片刻,舔舔唇,终于忍不住掰了一块儿。小姑娘蜷缩在窗下,像在吃世界上最好吃的蛋糕一样,慢慢舔舐那块又冷又硬的老面包。

———十一岁,爱茉尔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她怕助学金被母亲拿去买酒,又怕继父再对她动手动脚,于是当天就一个人去了远在伦敦的对角巷,结果却误打误撞进了翻倒巷。隐藏在阴影里巫师一圈圈围了上来,上下打量着容貌清秀的姑娘,缓缓把她逼进了墙角。隔壁商店里的一个年轻店员走出来,那群巫师跟见到光的devil’ssnare(魔鬼藤)一样,迅速退回了阴影里。

———十二岁,爱茉尔长高了,也长胖了。她从学校其他同龄女同学那里明白,女孩儿长大了,需要用到“胸罩”这个东西。暑假,她回到母亲家。长发男巫在她的行李中翻找零钱,结果发现了女孩儿用攒下来的钱新买的内衣。于是,皮带一下下抽在女孩儿背上,打出皮肉绽裂的闷响,伴随着尖利的辱骂,“youlittlecksuckgwhore,goodfornothglittlecunt,fuckgwasteofoney…”(小婊子,败家的小娼妇……)

那是很多年来,汤姆第一次感受到那样原始的愤怒。

不,他想的不是他该对阿尔德里克·普林斯用什么咒语。

不。

他在想,自己该如何掐住那个纯血统败类的脖子,或者挑断他的气管,让那个浪费氧气的混蛋活活淹死在他自己的血沫里。

他想起来爱茉尔十一岁生日那天,收到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时的微笑。那几乎是她五岁后第一次露出笑容。汤姆觉得那个笑容和邓布利多当年为他演示魔法时他自己露出的笑容极为相似:在那一刻,他们——他和她——发现了一个魔幻般精彩纷呈的世界。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那封信——带给了他们一个承诺,一个对至高无上的力量的承诺,一个对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的承诺。

汤姆缓缓走向衣架,出神地看着爱茉尔落下的二手旧袍子。

———少女被缓缓逼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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