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还是安不下心……”田荣生放下手里的工具,取下自己的老花镜,叹了一口气。
“谁说不是呢,总之咱们啊,就是免不了操心的命!”那边的赵永馨也笑着叹了一句。
田荣生抬眼看了一眼在旁边默默地检查那尊玉佛的谢明澈,又忍不住笑了一声,“我听院长说,有不少女孩子报了名说要过来,那高中生,大学生都有,说是冲着咱们明澈来的。”
他这句话说出来,谢明澈还没有什么反应,那边的赵永馨先憋不住笑,“小谢这模样儿生得确实好,怪不得有那么多小姑娘喜欢!”
“诶,小谢今年有二十六七了吧?”说完,她又好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又问了一句。
谢明澈仍然在摸索玉佛上损坏的地方,旁边的田荣生替他答了,“可不是吗?我那大儿子只比他大一两岁,现在孩子都有三岁了,可他呀,就是不知道着急!”
“小谢眼光太高了吧?”赵永馨笑呵呵地说了一句。
然后她的目光看向旁边一直沉默不语,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林窈,眼底顿时有了几分揶揄,她试探着开口,“小谢,你看我们林窈怎么样?”
她这一句话说出来,这间大工作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谢明澈的身上。
“师父你说什么呢……”林窈红着脸说了一句,可那双眼睛却还是悄悄看向了那边的谢明澈。
几分羞怯,几分忐忑,但更多的,却是难掩的期盼。
而谢明澈抬眼看向那边的赵永馨,对她微微颔首,那是他对于一个长辈的尊敬。
“我暂时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他开口时,嗓音清冷如旧,几分礼貌疏离。
赵永馨听见他这么说,偏头看了旁边的林窈一眼,见她这会儿已经垂下头,看不清神色,她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啊,就是不大开窍。”
而林窈抿紧唇瓣,鼻子已经有点发酸,但她仍然克制着自己,努力压下心头的失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
黎潇潇看得出赵永馨是想撮合谢明澈和林窈,但很显然,谢明澈并没有那个意思。
她伸出手去,悄悄拍了拍林窈的手背,无声地安慰。
田荣生在那边哼了一声,有点恨铁不成钢。
他这个徒弟哪儿都好,人也聪明,就是这性子太冷淡,人家姑娘的意思挺明显了,他偏偏却像个没事人似的,雷打不动。
就他这样儿,以后能娶到媳妇儿?田荣生不禁怀疑他这个徒弟可能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大家心思各异,只有谢明澈一直心无旁骛,做着手里的工作。
彼时,院子里头传来一阵很大的响动。
田荣生朝大门外头看过去的时候,正见童家林站在院子里,原本拿在手里的几张木板都掉在了地上。
他眉头一皱,“童家林,你进来!”
他总觉得这小子这两天有点不大对劲,好像心里装了不少事儿,人也没之前开朗了。
童家林从院子那边走过来,迈上阶梯的时候,脱掉了手套,原本很爱笑的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起来很颓废。
“家林,你最近是怎么回事?”赵永馨也发现了。
童家林一开始还抿着嘴唇不愿意说,眼圈却隐隐憋得有些泛红。
谢明澈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工具,抬眼看向站在门口的童家林,“是出什么事了?”
所有人都看着童家林,想要他的回答。
最终,他还是没有憋住,“我妈……她最近在跟我闹。”
“她想让我离开禁宫,去做别的工作。”他的嗓音有点干涩,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疲态。
他说出来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童家林今年二十四岁,他来禁宫已经整整四年了,因为现在文物修复师这一行并没有什么规定的途径,所以这一行一直保留着拜师的传统,而他来时,就是拜在了赵永馨的门下。
他这个人一向很勤快,也很好学,对修复技巧这方面也有些天赋,在赵永馨的教导下,他这四年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但仍然还没有达到独立完成一项修复工作的条件。
可距离他可以独立完成修复工作的那一天,分明也已经不远了。
他平常大大咧咧的,说话也很幽默,这禁宫修复工作室的几个组啊,没谁不和他熟悉的,他向来健谈,是个活宝。
田荣生也是看好他的,虽然他有时候毛手毛脚的,但年轻人嘛,哪能不犯错?
只要他性子再沉稳些,就都不成问题了。
“怎么突然就让你转行?”最终,还是田荣生先开口。
童家林低下头,“她说做这个工作,工资太低。”
主要是最近他们家旁边几十年的老邻居忽然搬家了,人家搬家之前,还特地上门来告别,但是话里话外,总归是炫耀罢了。
据说那家的儿子做it行业,赚了大钱了。
他妈心里可能是不太平衡